东海军区,总司令部。
刺耳的通讯请求音响彻指挥室。
赵刚放下手中的保温杯,杯里的枸杞微微晃动。
他按下接听键,一道混着电流杂音的急促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报告司令!三号、七号、十一号前线哨所同时出现异常!地下传来奇怪的声音!”
赵刚眉头一拧,沉声问:“什么声音?”
“像家里的锅碗瓢盆在响!”通讯兵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不信的荒谬,“另外,哨所内所有灵力感应设备读数正常,但驻守士兵普遍反映,体内灵力运转出现了零点零三秒的偏移。”
偏移。
这个词让赵刚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没有追问,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严密封锁消息,所有报告转为纸质,专人专送。就说地质活动,常规排查。”
赵刚挂断通讯,没有片刻犹豫,起身走向指挥室后方一扇不起眼的合金门。
指纹,虹膜,密码。
门后是通往地下的狭长阶梯,空气阴冷,带着陈年纸张和铁锈的味道。
他走到最深处的档案室,在墙角一个被焊死在墙体里的保险柜前停下。
转动拨盘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柜门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牛皮文件袋,袋上没有编号,只有三个用钢笔写下的名字:叶倾凰。
赵刚取出文件袋,回到地面办公室的灯下。
文件袋很轻,里面像是空的。
他没有拆开,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名字。
灯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办公室里的挂钟走了二十圈,他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沉重的黄铜印章。
他拉开印台,沾了红泥,在文件袋的封口处,用力按了下去。
四个篆体字深深嵌入纸张:已阅,无需处理。
做完这一切,他将文件袋放回原位,重新锁好保险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补给站外围的土坡上,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停了。
林澈看到了大门前拉起的铁丝网,还有荷枪实弹、神情紧张的岗哨。
封锁了。
他没有走近,也没有掏出自己的证件。
林澈将那辆独轮手推车停在距离大门百米开外的一处高地上,车头正对着补给站的方向。
然后,他从怀里摸出那只缺了角的青灰色瓷碗,稳稳地放在了手推车的木质把手上。
做完这一切,林澈盘腿在车旁坐下,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
风掠过土坡草尖,卷起几片枯叶,其中一片恰好贴在青灰瓷碗内壁。碗沿微光一闪,映出补给站食堂檐角褪色的红漆字“为人民服务”。百米外,炊事班打盹的学徒揉了揉眼,喃喃道:“妈,这碗…跟咱家那只一模一样。”声音极轻,却让邻座老兵猛地抬头。
风吹过,碗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低鸣。
十分钟后。
补给站的炊事班里,正准备宵夜的士兵突然瞪大了眼睛。
灶台上,十几口行军大锅的锅盖,开始毫无征兆的剧烈抖动起来,“哐当、哐当”的撞击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怎么回事?火没开啊!”
话音未落,所有锅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顶开,冲向天花板!
滚烫的蒸汽喷涌而出,伴随着刺耳的长鸣,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值班军官连滚带爬的冲出来,对着通讯器吼着上报。
五分钟后,一辆军用越野车卷着烟尘,在补给站大门口一个急刹。
赵刚跳下车,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冲天的蒸汽,目光直接锁定了百米外土坡上的那个身影。
隔着铁丝网,他看到了那个盘坐的年轻人,看到了他身前手推车上那只熟悉的破碗。
赵刚的眼神复杂,有欣慰也有担忧,最终都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
他没有过去,只是对着身边的警卫队长挥了挥手。
“放行。”
警卫队长一愣:“司令,可是……”
“让他进来,”赵刚的语气不容置疑,“清空锅炉房周围五百米,任何人不准靠近,不准打扰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传我命令,全站即刻起,进入一级炊事戒备状态。”
临时搭建的野战帐篷里,苏清月指尖冰凉。
她面前的屏幕上,整个东线防区的地脉能量网络,呈现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拓扑结构。
之前的结构依赖大型阵眼和灵脉节点。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数千上万个微弱的共振源,像星辰一样遍布大地,彼此连接,构成了一个去中心化的防御体系。
她尝试启动逆向推导程序,想要解析出这个体系的设计原理。
系统运行了不到三秒,便弹出了一个鲜红的警告框:“拒绝访问。该模型不符合已知法阵逻辑。”
她深吸一口气,关掉程序,在面前的实体笔记本上,用笔写下了一行结论:
“该防御体系的核心驱动力,疑似为集体记忆与日常行为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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