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奉天讲武堂差点被一群‘未来’的将军们给拆了。
与其说是“战术创新大赛”，不如说是“全员整活儿大会”，主打一个脑洞突破天际，逻辑原地飞升。
张学良第一个上台，甩出的《夜间突袭十策》直接把在场的老派军官们干沉默了。
什么“用猪油涂抹枪栓减少机括声响”，听着还有点道理，可后面那条“以狗群探雷”是什么鬼？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是奇思妙想，有人觉得是胡闹，甚至于还有人已经在盘算奉天到底有多少条狗可以征用。
紧接着，一个工兵学员红着脸，扛上来一个由木板和绳索构成的奇怪玩意儿，声称是“可拆卸便携式浮桥”。
他现场演示，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搭起一座能过人的小桥，拆卸也同样迅速。
张作霖看得眼睛放光，当场就让人从后厨牵来一头哼哼唧唧的活猪作为奖励，那学员抱着猪腿，笑得比猪还开心，台下学员们嗷嗷直叫，气氛瞬间嗨到了顶点，弹幕要是能实体化，估计早就刷满了“666”和“主播大气”。
然而，真正把气氛推向癫狂的，是一个模拟“空降作战”的狠人。
他不知从哪搞来几个大麻袋装满了沙子，背在身后，模仿后世的伞兵，嗷一嗓子就从讲武堂二楼的屋顶跳了下来。
结果自然是帅不过三秒，那哥们结结实实地用脸刹车，摔了个鼻青脸肿，沙袋也破了，搞得灰头土脸。
可就在他龇牙咧嘴地被扶起来时，全场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
张作霖亲自走下台，一巴掌拍在那学员的肩膀上，差点把人刚接上的骨头拍散架。
他抓起一个铁皮喇叭，对着全场震天吼道：“妈了个巴子的，都看见了没？老子不管你这个想法对不对，也不管你摔得疼不疼，老子就看你敢不敢想，敢不敢干！咱们奉军，要的就是这个胆儿！”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郭松龄上前一步，趁热打铁，推出了他酝酿已久的“军官轮训制”。
规则简单粗暴：所有讲武堂学员，每月必须设计一场兵棋推演，并亲自担任裁判，其他人分组对抗。
这下好了，讲武堂彻底变成了大型“内卷”现场。
张学良作为新派的领军人物，首战就对上了一位以防守稳健着称的老派旅长。
双方在沙盘上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
老旅长的阵地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眼看就要陷入僵局，张学良却突然下令，将大部分炮火朝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侧翼进行饱和式轰炸，摆出一副要从侧面强攻的架势。
老旅长果然上当，急忙调动预备队增援侧翼。
谁知这只是虚晃一枪，张学良真正的主力——一支精锐骑兵，早已借着炮声的掩护，从另一条被所有人忽略的小路完成了大纵深迂回，像一把尖刀直插老旅长空虚的指挥部。
“斩首”成功，推演结束。
老旅长气得胡子直哆嗦，指着张学良的鼻子骂：“小六子！你不讲武德！此乃投机取巧之道，非战场正途！”
没等张学良反驳，张作霖的大嗓门又响了，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唾沫星子喷了老旅长一脸：“投机取巧？妈了个巴子的，战场上能打赢就是正途！管他娘的白猫黑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老子今天还就把话放这儿，从今往后，讲武堂的兵棋推演战绩，直接计入军功！谁能连赢十场，老子立马让他当连长！或者官升半级！”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了三秒，然后彻底炸锅。
军功！
升连长！官升半级？！
这几个字就像最猛烈的兴奋剂，扎进了每个学员的心里。
消息像长了腿的兔子，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奉军。
无数在基层部队里熬资历的尉官、校官眼睛都红了，挤破了头要报名来奉天进修，讲武堂的门槛差点被踏平。
杨宇霆起初对这一切都冷眼旁观。
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大帅张作霖为了捧儿子搞出来的花样，是小孩子过家家。
直到某日下午，他路过一间教室，被里面激烈的争论声吸引。
他驻足旁听，发现里面的学员正在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推演。
这场推演的胜负条件，除了传统的兵力损耗、阵地得失外，竟然还加入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变量——“民心支持度”。
一个学员唾沫横飞地阐述着他的观点：“报告裁判，我方在占领区优先修复道路、兴办学堂，虽然短期内消耗了物资，延缓了进攻，但民心支持度从百分之六十提升到了八十！这意味着我方可以就地征兵，获得补给，情报也更灵通！修路即是战备，得民心者，方能得势！”
“我反对！”另一方立刻站起来，“战争时期，一切应以军事为先！你这是妇人之仁！等你路修好，我的大炮早就推到你脸上了！”
杨宇霆站在门外，如遭雷击。
他一辈子都在研究权谋、军事、后勤，想的都是怎么把手里的资源用到极致，却从未想过，民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也能被量化，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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