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方鹤鸣长老递来的粮仓账册,指尖刚触到泛黄的纸页,就觉出不对劲——纸页边缘沾着些未干的墨迹,明显是刚被人动过手脚。传功堂的窗棂漏进晨雾,把账册上的字迹晕得模糊,我凑到桌边,就着晨光仔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账册简直是一团乱麻。上个月初三写着“入库糙米五十袋”,可隔了两页又记着“初三入库三十袋”,连个经手人的签名都没有;出库更离谱,给襄阳南舵调粮二十袋,却只有舵主的画押,没有弟子接收的记录。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晚躲在墙角听到的话,柳长风说“粮仓那边按原计划来”,难不成这账册里的猫腻,就是他的“计划”?
“方长老,这账不对。”我把账册摊在桌上,指着两处矛盾的记录,“您看,同一批粮食又记入库又记出库,还有这些数字,明显是后改的——墨迹颜色都不一样。”
方长老凑过来,手指抚过账册上的字迹,脸色沉了下来:“果然有问题。柳长风上周还跟我说粮仓充盈,足够丐帮弟子吃半年,现在看来,他怕是把粮食偷偷运出去了。”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我怀里露出的青铜丐钵,“你那钵子,能不能……再显显灵?”
我这才想起青铜丐钵的“辨伪”技能。上次在手札里看到“柳”字印章,就是靠它显出来的。我赶紧把丐钵掏出来,放在账册上,指尖刚碰到钵身,就觉出一阵温热。钵身上的符文隐隐发亮,像撒了把碎星,顺着账册慢慢铺开。
紧接着,神奇的事发生了。账册上那些后改的数字,竟在微光里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入库五十袋”其实是“入库十五袋”,“出库二十袋”底下藏着“出库五十袋”;更惊人的是,在账册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柳”字印章,和我上次在手札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好个柳长风!”方长老气得一拍桌子,震得砚台都晃了晃,“竟敢在账册上动手脚,还敢盖自己的印!这是把丐帮的规矩当摆设,把我们都当傻子耍!”
我赶紧把账册合起来,小心地收好:“长老,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帮主吗?”
“必须去找!”方长老站起身,袍角扫过地面的碎纸,“粮仓是丐帮的根基,要是粮食被他掏空了,万一蒙古人打过来,弟子们饿着肚子怎么抗敌?走,现在就去见耶律齐帮主!”
我跟着方长老走出传功堂,晨雾还没散,襄阳总部的石板路湿漉漉的,踩上去咯吱响。刚拐过拐角,就见柳长风从帮主的院子里出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净衣,手里把玩着玉扳指,看到我们,脸上堆起假笑:“方长老,林小兄弟,这是要去哪啊?莫非是传功堂的事忙完了?”
方长老没理他,径直往前走。柳长风却上前一步,拦住我们,眼神落在我手里的账册上:“哟,这不是粮仓的账册吗?怎么在林小兄弟手里?莫非方长老让你帮着对账?也是,年轻人细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懂咱们丐帮的老规矩。”
我攥紧账册,心里冷笑。这老狐狸肯定是察觉到不对劲,想套话。我故意晃了晃账册:“柳长老说笑了,我就是帮方长老整理整理,毕竟刚入总部,得多学学规矩。不过话说回来,这账册上的数字有点乱,好多地方都对不上,要是弄错了,耽误了弟子们吃饭,可就不好了。”
柳长风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年轻人眼生,看错也正常。粮仓的事复杂,不是你一个刚入帮的弟子能懂的。还是把账册给我,我让底下人重新理理,省得你弄错了挨罚。”
“不必了。”方长老冷冷开口,“这账册我要亲自交给帮主,让帮主看看柳长老‘管理’的粮仓,到底有多‘充盈’。”说完,他推开柳长风的手,拉着我就往帮主院子里走。
柳长风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我回头看了一眼,见他悄悄摸出腰间的令牌,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看来他是要找人通风报信,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他再怎么折腾也没用了。
耶律齐帮主的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晨雾绕着树干转,把石桌石凳都染得润润的。帮主正坐在石桌边喝茶,见我们进来,放下茶杯:“方长老,找我有事?”
方长老把账册递过去,又把青铜丐钵显露出的证据说了一遍。耶律齐翻看账册,手指越捏越紧,指节都泛了白。等看到最后一页的“柳”字印章,他猛地把账册摔在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柳长风这个叛徒!竟敢私吞粮仓的粮食,还敢做假账骗我!他眼里还有没有丐帮的规矩,有没有我这个帮主!”
“帮主息怒。”方长老连忙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柳长风叫来对质,问清楚粮食的去向,再把被他调走的粮食追回来。”
耶律齐点点头,冲门外喊:“来人!去把柳长风给我叫来!”
没过多久,柳长风就来了。他大概是在路上想好了说辞,进门就作揖:“帮主,您叫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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