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襄阳城还裹在薄雾里,传功堂的木窗刚推开条缝,陈腐的书卷气就混着露水的湿气涌了进来。我正蹲在书架前整理昨天没看完的《丐帮历代账册汇编》,腰间的青铜丐钵突然微微发烫——这是自打解锁“辨伪”技能后,它第一次在没接触实物时出现异动。
“林兄弟,发什么呆呢?方长老让你去粮仓盯着盘点,说今早要把新到的杂粮入囤。”门口传来小弟子狗蛋的声音,他手里攥着个啃了一半的菜饼,腮帮子鼓得像只偷食的松鼠,“听说柳长老昨儿个特意吩咐,让周明师兄跟着一起去,说是‘帮你搭把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柳长风自打前几天被方长老驳回“调粮给净衣派弟子补贴用度”的提议后,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周明是他的亲传弟子,平时在传功堂见了我要么翻白眼,要么绕着走,这会儿突然要“搭把手”,怕是没那么简单。
“知道了,这就来。”我把账册按编号塞回书架,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钵身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但那种隐隐的不安感还在。收拾好方长老给的“粮仓盘点手札”,我跟着狗蛋往粮仓走,路过演武场时,正好撞见周明领着两个净衣派弟子往这边来,三人穿的绸缎短打浆洗得发白,却仍端着架子,走路都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劲儿。
“哟,这不是咱们传功堂的‘大忙人’林越吗?”周明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鼻子里轻哼一声,“听说你靠耍小聪明揪出了两笔错账,就真把自己当账房先生了?今天盘点可得仔细点,要是少了一粒米,仔细你的皮!”
我没接话——跟这种人争辩,只会白费口舌。狗蛋在旁边气得脸通红,攥着菜饼的手都在抖,我悄悄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冲动。粮仓是丐帮的命脉,柳长风把周明派来,说不定就是想找机会栽赃陷害,我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到了粮仓,负责管仓的老陈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手里拿着串沉甸甸的铜钥匙,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林兄弟,你可算来了。昨儿个后半夜我起夜,听见西仓那边有动静,想着是老鼠就没在意,今早去看,最里面那囤小麦的麻袋好像被人动过。”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西仓囤的是去年秋收的新麦,也是丐帮过冬的主要存粮,要是出了差错,可不是小事。周明在旁边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老陈头,你都多大年纪了,怕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吧?丐帮粮仓日夜有人值守,谁敢动里面的粮食?”
老陈头被噎得说不出话,涨红了脸想反驳,却被我用眼神拦住了。我接过铜钥匙,笑着说:“不管是不是看错了,既然老陈头说了,咱们就去看看,也好安心。周明师兄要是不放心,不如一起去西仓瞧瞧?”
周明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来,愣了一下才点头:“去就去,正好让你看看,什么叫‘杞人忧天’。”
粮仓分东西两部分,东仓囤的是杂粮和陈粮,西仓则存着小麦、大米这些主粮。我们跟着老陈头穿过堆满麻袋的过道,越往里面走,空气里的霉味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新麦的清香。西仓最里面的粮囤足有一人多高,麻袋上印着的“嘉定十年秋”字样还清晰可见,只是最上面的几袋确实有些歪斜,袋口的麻绳也松松垮垮的,不像平时那样系得紧实。
我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麻袋表面——指尖沾到的麦粒还带着潮气,不像是被老鼠啃过的样子。突然,腰间的青铜丐钵又热了起来,我余光瞥见周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林兄弟,发现什么了?”狗蛋凑过来,小声问道。
我没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粮囤侧面,用力推了推最下面的麻袋。麻袋纹丝不动,但我能感觉到,下面似乎是空的。我让老陈头拿来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开粮囤底部的木板——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粮囤底部被挖了个半人高的洞,里面的小麦少了足足大半,洞口还散落着几缕黑色的丝线,像是某种绸缎上掉下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陈头吓得声音都在抖,手里的铜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昨天下午盘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少了这么多?”
周明的脸色惨白,却还强装镇定:“肯定是你昨晚没锁好仓门,让外人闯进来偷了粮食!我看你这管仓的差事,也别干了!”
“周明师兄这话可不对。”我捡起地上的黑色丝线,举到他面前,“这丝线是从你身上的绸缎短打下来的吧?而且粮仓的锁完好无损,门口值守的弟子也说昨晚没人进出,除了‘自己人’,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开粮囤?”
周明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你、你胡说!这丝线说不定是别人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胡说,咱们去你的住处看看就知道了。”我转身对老陈头说,“老陈头,劳烦你去执法堂请周沧长老过来,就说粮仓出了大事,有内鬼偷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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