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从黑风寨喽啰身上搜出的那枚铜符,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模糊的“柳”字刻痕,心里的疑团像襄阳城外的迷雾般越来越浓。张长老站在一旁,把刚从醉仙楼后厨搜到的信纸在桌上摊开,昏黄的油灯下,纸上画的骷髅头印记与铜符上的刻痕如出一辙,连笔画的走势都分毫不差。
“这柳长风,怕是跟黑风寨勾连了不止一天两天。”张长老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重重戳在信纸上“三日后城西破庙交接”那行字上,“他要交接什么?还特意让黑风寨带着丐帮的布防图,难不成是想把咱们情报堂的底都卖给外人?”
我没接话,转头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喽啰。那小子被我们从后厨柴房揪出来时还嘴硬,此刻见了铜符和信纸,脸白得像张纸,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我走过去蹲下身,故意把铜符在他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吧?你们寨主让你送的信里,说的‘柳长老’是谁,不用我多问了吧?”
喽啰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哭丧着脸喊:“好汉饶命!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啥也不知道啊!那柳长老每月都给我们寨里送银子,还说要是遇到丐帮的人查问,就拿这铜符当凭证……”
“每月送多少银子?送了多久?”我追问着,伸手按住腰间的青铜丐钵——自从上次在黑风寨老巢触发“预警”技能后,这钵子就像有了灵性,只要附近有危险,就会微微发烫。此刻它安安静静的,看来这喽啰说的是实话。
“每月五十两,送了快半年了!”喽啰急着表忠心,语速快得像倒豆子,“前几日寨主说要跟柳长老做笔‘大买卖’,让小的把信送到醉仙楼二楼雅间,还说要是有人拦着,就把这铜符亮出来……小的真不知道信里写的啥,求各位好汉放了小的吧!”
张长老冷哼一声:“放了你?等你回去给柳长风报信,让他把情报堂的布防图卖个好价钱?”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林越,这事儿你怎么看?要不要现在就把柳长风给绑了?”
我摇摇头,起身把信纸叠好揣进怀里:“不行,现在证据还不够。就凭一枚铜符和一封没署名的信,柳长风肯定会狡辩,说不定还会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栽赃陷害。毕竟他是净衣派的长老,在帮里根基深,要是没有铁证,咱们动不了他。”
“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跟黑风寨勾结吧?”张长老急得直跺脚,“万一他们三日后真在破庙交接布防图,咱们情报堂的部署就全暴露了,到时候黑风寨要是联合外人来偷袭,咱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把襄阳城的夜晚衬得格外冷清。我突然想起之前在粮仓抓到的内奸,他说柳长风让他调换账目时,提过“要给城外的朋友送些粮草”——城外的朋友,会不会就是黑风寨?
“有了。”我转身看向张长老,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咱们先别打草惊蛇,就按信上说的,三日后去城西破庙埋伏。到时候柳长风和黑风寨的人一见面,咱们当场把人拿下,人赃并获,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张长老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好主意!我这就去调情报堂的弟兄,让他们提前在破庙周围埋伏,保证让柳长风插翅难飞!”
“等等。”我叫住他,从怀里掏出纸笔,凭着记忆画出黑风寨老巢的地形图,“你让弟兄们分成两队,一队埋伏在破庙正门,另一队绕到破庙后面的树林里。上次我去黑风寨时,发现他们的人习惯从后门逃跑,咱们得把后路堵死。”
张长老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安排,对了,要不要通知执法堂的周长老?毕竟柳长风是长老,咱们情报堂的人要是直接动手,怕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想了想,觉得张长老说得有道理。柳长风在帮里地位不低,要是咱们情报堂贸然抓人,难免会引起净衣派的不满,到时候又会闹出派系矛盾。不如先跟周沧长老通个气,让他派执法堂的人配合,这样既师出有名,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你去安排埋伏的事,我去执法堂找周长老。”我把铜符和信纸收好,顺手拿起靠在门边的短棍,“今晚雨大,路上不安全,你让弟兄们多带些火把,注意别被黑风寨的探子发现。”
张长老应了声,转身匆匆离去。我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快步走出情报堂。雨幕里,襄阳城的街巷静得只剩下雨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偶尔能看到巡夜的官兵举着灯笼走过,灯笼的光在雨里晕开一团昏黄的光晕,转瞬又被风吹散。
走到执法堂门口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只见堂内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纸,能看到周沧长老正坐在桌前翻看卷宗。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周沧浑厚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脱下蓑衣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把铜符和信纸放在桌上:“周长老,您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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