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氛。几个显然是背后有庄家支持的盘口处,围满了下注的人,大轮寺胜的赔率已压得极低,而三清山胜的赔率则颇高。
秦玉龙果然在场,羽扇轻摇,正冷静地观察着双方出场人选。王强则挤在最前面,瞪大眼睛看着场中。程度早已拿出小本子,开始勾勒双方人物的神态。
李之源悄无声息地挤到秦玉龙身边:“情况如何?”
秦玉龙低声道:“大轮寺出了名的肉身强横,近战霸道。三清山道法精妙,但前两场一胜一负,这最关键第三场,大轮寺派出了达摩院的首座长老苦玄,先天巅峰,一身横练功夫据说已接近宗师境的‘不漏体’,极难对付。三清山这边是擅长符箓阵法的玄诚道长,怕是难以破防。”
李之源抬眼看去,场中那苦玄长老果然如同铁塔一般,肌肉虬结,皮肤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气息沉凝如山。而他对面的玄诚道长,则面色凝重,显然也感到棘手。
“我押三清山胜。”李之源忽然道。
秦玉龙微微一愣:“之源,虽有风险,但根据分析,苦玄长老的胜面至少在八成以上。”
“无妨,小赌怡情。”李之源笑了笑,径直走到最大的那个盘口前,在周围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掏出一沓金票,拍在了“三清山胜”的区域,“押一万金。”
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庄家更是喜笑颜开,连忙接下这笔“横财”。
比斗开始,情况果如秦玉龙所料。苦玄长老步步紧逼,不动如山,玄诚道长的符箓轰击在他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反倒是苦玄的拳风掌劲,逼得玄诚道长不断闪躲,险象环生。
眼看玄诚道长已被逼到角落,败局已定。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缕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灼热剑气,贴着地面,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游弋而至,正是李之源新炼成的离剑·火明!融入星辰神金后,其隐匿性与锋锐度大增。
那缕剑气悄然来到苦玄长老身后,瞄准其腰间……
下一刻,正凝神运功、准备一举拿下对手的苦玄长老,猛地感觉下身一凉!那条由百炼丝绸制成的结实裤腰带,竟毫无征兆地从中断裂!
“嗯?!”苦玄长老所有气势猛地一滞,大脑瞬间空白,下意识地急忙伸手去抓即将滑落的裤子!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玄诚道长也是一愣,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修行者,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绝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敕!”他几乎是本能地手掐法诀,一道早已准备好、原本用于干扰的“破甲金光符”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因慌乱而门户大开的苦玄长老胸口!
嘭! 苦玄长老闷哼一声,虽然强横的肉身并未受重创,但提裤子的动作被打断,整个人重心不稳,加上心神巨震,竟踉跄着直接摔出了划定的比斗范围!
按照规则,出界者负!
全场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输了?大轮寺几乎稳赢的局面,竟然因为裤腰带断了而输了?!
大轮寺众僧又惊又怒,却无法可想,总不能说对方故意弄断裤腰带吧?且毫无证据。三清山道士们则面面相觑,惊喜之余也带着浓浓的不解。
庄家脸都绿了,尤其是收了李之源一万金的那家,看着李之源笑吟吟地走过来,差点吐血。
李之源可不管这些,顺利拿到翻倍的赌金,心情大好。
正当他准备招呼死党们离开这是非之地时,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喧闹的人群外围,一个正准备悄然离去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文士衫、背影清瘦的中年人,侧脸轮廓……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抛家舍业的男人!
李修?!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八回(中):惊鸿一瞥起卦算·张网密布待父来
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李之源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尽管对方做了简单的易容,衣着朴素,气质也刻意收敛,但那种融入骨血里的熟悉感,以及那看似寻常步伐中隐含的、唯有修道之人或灵觉敏锐者才能察觉的独特韵律,让李之源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他那个跑路多年、让他母亲日夜垂泪的渣爹李修!
他怎么会出现在长安?还出现在这佛道相争的场合?
无数念头在李之源脑中飞速闪过,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脸上那因为赢了赌注而带来的笑容都未曾减少分毫。他只是看似随意地转过身,对秦玉龙低声道:“玉龙,看到那边那个穿灰布文士衫、正往西边走的瘦高个了吗?”
秦玉龙何等机敏,立刻顺着李之源极隐晦的视线方向望去,瞬间捕捉到了那个即将消失在人群边缘的身影。他虽然没见过李修几次,但结合李之源异常凝重的语气,立刻猜到了七八分,心中也是猛地一惊。
“盯着他,别跟太近,确定大致方向。”李之源语速极快,“我立刻推算他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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