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程度的惨叫声被瞬间甩在身后的狂风中,淹没在音爆云里。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是恐怖至极的呼啸声,脚下的长安城在刹那间变得如同棋盘,然后迅速缩小、模糊!云雾扑面而来,又被他周身一层无形的剑气护罩分开。速度之快,让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yue…源哥儿…慢…慢点…我不行了…”程度脸色惨白,死死闭着眼,恨不得把昨天吃的饭都吐出来。
李之源却畅快无比!御使乾剑的感觉,与巽剑完全不同。巽剑是轻盈、灵动、无声无息。而乾剑,是霸道、是迅猛、是碾压式的速度!仿佛世间一切阻碍,在此剑面前,皆可一穿而过!
他甚至能感觉到,乾剑破空时,剑尖凝聚的一点极致锋芒,将前方的空气、阻力都强行劈开,使得飞行速度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程度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周身的狂风骤停,速度陡然降下。
“到了。”李之源轻松的声音传来。
程度这才敢颤巍巍地睁开眼,顿时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脚下是烟波浩渺的太湖,远处是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和风细雨,杨柳依依,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花香——正是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景致。
“这…这里是…苏州?!”程度看着远处熟悉的景色,声音都在发抖。从长安到苏州,数千里之遥…一炷香时间?!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没错。”李之源收了乾剑,带着程度轻飘飘落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怎么样,程度兄,这速度可还满意?”
程度扶着墙,干呕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脸上却已换上了极度兴奋的神色:“满意!太满意了!源哥儿,你…你真是神了!这比什么千里马、飞天鹞子快多了!咱们现在干嘛?”
“干嘛?”李之源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衣袍,露出一个标准的纨绔笑容,“自然是去领略这江南第一名城的风月之最——‘烟雨楼’!”
说罢,他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挥金如土、风流倜傥的富昌王爷,摇着一把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玉骨扇,踱步而出。程度赶紧跟上,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冠,一边双眼放光地打量着四周,寻找作画灵感。
烟雨楼临水而建,气势非凡,乃是苏州乃至江南最负盛名的青楼之一。此时虽是下午,楼内已是丝竹声声,宾客不少。
李之源二人刚走到门口,那眼尖的龟奴见二人气度不凡(尤其是李之源那身看似朴素实则价值连城的衣料和骨子里的贵气),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二位公子爷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咱们烟雨楼?快请进快请进!”
李之源看也不看,随手一弹,一片金叶子就精准地落入龟奴手中:“寻个临水清净的雅间,叫你们最好的姑娘来弹唱,最好的酒菜上来。”
那龟奴入手一沉,看清是十足赤金,笑得眼睛都没了:“好嘞!贵客二位,天字甲号雅间请!”
入了雅间,推开雕花木窗,窗外便是潺潺流水与如画风景。很快,几名姿容秀丽、各有风情的女子抱着乐器进来,盈盈下拜。精致的酒菜也如流水般送上。
程度立刻进入了状态,与几位姑娘谈笑风生,品评诗词画作,逗得姑娘们掩嘴轻笑,他则趁机观察她们的姿态神韵,手指在桌上悄悄比划,汲取灵感。
李之源则斜倚窗前,品着江南特有的醇香黄酒,听着软糯的吴侬软语小调,欣赏着窗外景致,心思却有一半在回味方才御剑破空的快感,以及感受这江南之地与长安迥异的天地气机,体内乾剑微微嗡鸣,似乎也很喜欢这清灵水乡。
酒过三巡,曲过几遍。那烟雨楼的老鸨亲自前来招呼,得知这位俊俏得不像话的年轻公子竟是北方来的豪客,更是殷勤,言语间试探着能否求取墨宝。
程度在一旁起哄:“源哥儿,来都来了,不留点念想?”
李之源哈哈一笑,也不推辞,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他略一沉吟,想起方才御剑时的畅快和眼下这醉生梦死的场景,恶趣味顿起,挥毫泼墨,写下两句:
“春风一夜醉千娇,不及金票揽细腰。”
字迹潇洒不羁,带着一股锐利的剑意,内容却直白粗俗至极,充满了金钱的傲慢与对风月的戏谑。
那老鸨也是识字的,一看这诗,先是一愣,随即笑逐颜开!这诗虽俗,却无比贴合她们这行当,更透着一种泼天的豪阔!尤其是落款——虽然只是“富昌”二字,但近期风行商行的银票席卷天下,“富昌”二字代表什么,她岂能不知?这简直是活招牌!
“哎呦!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赐宝!”老鸨宝贝似的捧起那幅字,连连道谢。
李之源笑笑,又扔出一沓厚厚的风行银票:“姑娘们伺候得好,赏你的。”
在老鸨和姑娘们惊喜感激的目光中,李之源站起身:“程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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