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一点线索,但前方依旧迷雾重重。
马车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李之源靠着软垫闭目养神,神识却如同八爪鱼般向外延伸,感知着周围数十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六位宗师更是轮流值守,警惕性极高。
一路上,越往北走,气氛越发紧张。官道上往来的辎重车队明显增多,都是从内地调往北疆的粮草军械。偶尔也能遇到南下的难民车队,拖家带口,面带惶恐,诉说着蛮族的凶残和战事的惨烈。
第三日午后,车队正在一条相对偏僻的官道上疾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
“王爷,前面有情况。”驾车的枯鹰声音传来。
李之源掀开车帘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停着几辆被掀翻的马车,货物散落一地,十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看衣着像是行商。一伙大约二三十人的骑手,正挥舞着弯刀,围着一辆看似最华贵的马车攻击,车旁的护卫已经死伤殆尽,车内传出女子的尖叫和孩童的哭声。
那些骑手穿着杂乱,但看其彪悍的作风和使用的弯刀,显然是草原马贼!
“妈的!蛮子的探马都深入到这了?”旁边马车上的一个宗师骂了一句。这里距离定边城还有数百里,已然出现成建制的马贼,可见前线局势之糜烂。
“王爷,管不管?”枯鹰问道。他们任务在身,本不想节外生枝。
李之源看着那辆被围攻的马车,眼中寒光一闪。他虽然怕麻烦,但还不至于冷血到眼睁睁看着妇孺被杀而无动于衷。
“收拾干净,利落点。”他淡淡吩咐道。
“得令!”
话音未落,前后两辆马车上,四道身影如同苍鹰般扑出,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
那伙马贼正抢得兴起,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咽喉、心口等要害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哼都没哼一声就栽下马去。
几乎是眨眼之间,二十多名凶悍的马贼就全部变成了尸体,倒了一地。
只剩下几个马贼头目模样的,被刻意留了活口,此刻被两名宗师掐着脖子提了过来,吓得面无人色,裤裆都湿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远离前线的地方,会碰上如此恐怖的高手。
李之源走下马车,看都没看那些尸体,走到那几个马贼头目面前。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铁木真麾下?”他用熟练的草原语问道。
一个头目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我们是秃鹫部的…奉…奉大汗之命,前来…前来截断玄唐人的粮道…”
“铁木真的大军,现在情况如何?定边城打下了吗?”李之源继续问。
“还…还没有…定边城很硬…死了好多人都没打下来…大汗很生气…分兵四处劫掠…还…还派人去西边了…”
“西边?去西边做什么?”
“不…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去请什么…高人…”马贼头目知道的显然不多。
李之源又问了几句,没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便挥了挥手。
宗师手上一用力,“咔嚓”几声,了结了这几个马贼。
这时,那辆华贵马车的车帘才颤抖着掀开一条缝,一个面色惨白、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颤声道:“多…多谢各位英雄救命之恩!在下…在下是陇西李氏的…”
“不必言谢,路过而已。”李之源打断他,丢过去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些金疮药和散碎银子,你们收拾一下,尽快往南走吧,北边不太平。”
那中年男子接过钱袋,感激涕零,还想再问恩公名讳,却见李之源已经转身上了马车,三辆马车毫不停留,继续向北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地马贼尸体和一群惊魂未定的幸存者。
“……真是……神仙手段啊……”那中年男子看着远去的马车,喃喃自语。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但却让李之源的心情更加沉重。马贼已经渗透到这个位置,说明蛮族对玄唐后方的骚扰破坏相当严重。定边城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又想起马贼头目的话——“去西边请高人”?
西边…西域…甚至是更西…会不会和父亲有关?或者和铁木真身边那些神秘的“道士顾问”有关?
他隐约感觉,北疆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车队继续北上,沿途所见的疮痍景象越来越多。废弃的村庄,被焚毁的驿站,甚至能看到小股玄唐溃兵和逃难的百姓。
第四日傍晚,距离定边城已不足百里。已经能远远听到天际传来的沉闷轰鸣声——那是大军攻城和投石车发出的声响。空气中的寒意更重,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李之源命令车队离开官道,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停下。
“在此休息两个时辰,子时出发,绕开主战场,寻找潜入定边城或者附近区域的机会。”李之源下达指令。他们这一行人目标不小,直接冲向被围困的定边城无异于自杀。
宗师们默默点头,各自找地方打坐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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