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上):烬渊探秘 炎魔初现
熔火界,对于寻常武者乃至宗师而言,是九死一生的绝地。但对于身负道法、尤其已初步炼成离剑火明,对火行之力有着独特亲和与掌控力的李之源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游乐场,兼能量补给站。
在将育灵界那一摊子“种花种草”的闲事……啊不,是事关未来发展的战略性事务全权丢给秦玉龙之后,李之源深感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当得越发心安理得。王府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金银和奇珍异宝,以及秦玉龙那日渐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后方稳固,是时候继续自己的“悟道”大业了。
熔火界,便成了他的首选。毕竟,比起沙界那刮得人脸疼还带着“破碎”之力的怪风,还是这里暖烘烘、热腾腾的环境更让他觉得舒坦。更何况,离剑火明的修炼,在此地可谓事半功倍。
之前,他大多活动在熔火界已探明的、相对“安全”的区域,比如几条稳定的地火脉附近,或是那些翻涌着岩浆却少有异常能量波动的河流沿岸。他像一只挑剔的饕餮,寻找着品质最佳的火灵晶,或是尝试用离火剑意来烤制各种熔火界特产“食材”,日子过得相当惬意,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
但安逸日子过久了,骨子里那点属于“纨绔”的猎奇心和属于“修道者”的探索欲便开始蠢蠢欲动。勘探队那些家伙,每次汇报都语焉不详,说什么熔火界深处有个叫“烬渊”的大裂谷,下面邪乎得很,有会动的火疙瘩,危险程度堪比迷惘境老怪云云。
“会动的火疙瘩?还能比本王这离火之剑更懂火?”李之源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他如今八剑已炼成其五(巽、艮、坤、坎、离),乾剑天行也已初具雏形,只差最后的水磨工夫,信心正是爆棚的时候。“说不定是些稀有的火系精怪,抓几只回来看看门,或者送给明月当陪练也不错。”
于是,在一个自觉状态极佳、离火剑意蠢蠢欲动的日子,李之源跟王府里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熔火界“深度考察”,便一头扎进了那个炽热的世界。
他没有惊动在熔火界前沿据点忙碌的管事和工匠们,而是凭借对火行能量的敏锐感知,如同一尾游鱼,悄无声息地向着能量更为躁动、更为精纯的深处潜行。
越是深入,环境便越发恶劣。空气中的硫磺味浓得刺鼻,温度高得让岩石都呈现出暗红色,偶尔滴落的岩浆如同下雨。寻常先天武者在此,恐怕连护体真气都难以维持。但对李之源而言,运转《玉清一气功》,体表自然流转着一层淡淡的清气,便将酷热与毒气隔绝在外,甚至还能从中汲取一丝微弱的火行精气补充自身。
终于,他按照勘探队模糊的描述和自己的感应,找到了一道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疤般的裂谷边缘。站在裂谷上方向下望去,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从中翻涌上来的、令人窒息的热浪。
“啧,看着是有点唬人。”李之源嘀咕一句,却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巽剑风隐之力加持,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地向裂谷深处飘落。
下落的过程仿佛没有尽头,周围的光线迅速变暗,只有岩壁上零星分布的、散发着红光的晶矿提供着微弱照明。温度却在急剧升高,空气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约莫下降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即便是李之源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这哪里是什么裂谷底部?这分明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世界!头顶是望不到顶的、漆黑如墨的岩层,仿佛天穹塌陷后凝固于此。而脚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流淌、不时鼓起巨大气泡又轰然炸开的暗红色熔岩海洋!粘稠的岩浆如同血液般在这片巨大的“海”中涌动,散发出足以融化金石的高温。
整个空间的光源,主要便来自这片熔岩海,它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四周是陡峭如刀削、被灼烧得如同琉璃般光滑的岩壁,一些巨大的、如同倒悬山峰般的暗红色钟乳石从顶部垂下,不断滴落着炽热的熔岩,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这死寂与轰鸣交织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热浪扭曲着视线,硫磺和某种金属蒸气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焦糊味。
“好家伙……这地方,拿来拍地狱游记都不用搭景了。”李之源悬浮在半空,咂舌不已。他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个巨神熔炉的内部,渺小得如同尘埃。
但很快,他那双习惯于发现“亮晶晶”东西的眼睛,就捕捉到了这片死寂地狱中的些许不同。
在缓慢流淌的熔岩海中,偶尔会浮现出一些巨大的、形态如同莲叶般的暗红色植物,它们竟然能在熔岩中扎根,叶片上流动着奇异的光泽,似乎在汲取着狂暴的火能。“火莲?看来老孙说的没错,这玩意儿还真有。”李之源记下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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