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源闻言,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念头飞转。百花之主所言,与他从上古炼气士传承中获悉的只言片语,以及自身对天地气机的感应,隐隐吻合。这联盟之议,正在情理之中。然而,联盟须建立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对方虽看似客气,但若不展露相应实力,难保不会被视作附庸。
想到此处,李之源淡然一笑:“百花道友所言,深合我意。天地倾覆在即,独善其身不过痴人说梦。结盟互助,确是正理。”他话锋微转,“然,盟约之基,在于双方皆有应对风险之能。道友不妨一观,我玄唐是否有资格,与育灵界并肩。”
言罢,李之源并未起身,只是心念微动。
霎时间,一股无形的领域以其为中心,悄然展开,瞬间笼罩了整个王府正殿!并非强行挤压,而是如同改换了此方天地的规则。
殿内景象骤变!不再是雕梁画栋的殿堂,而是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初开的微缩宇宙。左侧大地厚重,山岳虚影沉浮(坤剑意);右侧江河奔流,水汽氤氲变幻(坎剑意);前方烈焰熊熊,焚尽万物(离剑意);后方罡风呼啸,无孔不入(巽剑意);更有雷霆炸响,彰显毁灭(震剑意);泽气迷蒙,惑乱心神(兑剑意);金锋锐利,破灭虚空(乾剑意);天宇高渺,洞察幽微(艮剑意)。八种截然不同的法则区域相互生克、流转,演化出地水火风、星辰生灭之恐怖异象!虽范围仅限殿内,但那蕴含的磅礴道力与近乎完整的法则演绎,令置身其中的秦玉龙等人心神摇曳,几乎难以自持。
这正是李之源初步完善的“八剑道域”!
百花之主的青木化身,在那领域展开的瞬间,周身花瓣与藤蔓无风自动,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她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也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动容。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领域并非幻术,而是真实不虚的法则凝聚!其精妙、其强大、其蕴含的潜力,已然超出了寻常小千世界所能承载的极限!
“道友好神通!”百花之主的意念带着由衷的赞叹,“竟能将法则领悟至此等地步,演化微缩天地……吾承认,先前是小觑了道友。玄唐界有道友在,确有资格与我育灵界平等对话,共商盟约。”
李之源见目的达到,心念再动,殿内异象瞬间消散,恢复原状,仿佛方才一切皆是幻觉。但秦玉龙等人微微苍白的脸色,以及百花化身那郑重了许多的态度,都证明着刚才并非虚妄。
“道友过誉,微末伎俩,不足挂齿。”李之源语气依旧平淡,“既然道友认可我方实力,那这盟约具体条款,还需仔细斟酌。”
百花化身收敛心神,正色道:“正当如此。我育灵界可提供三样助益:其一,高等灵植种子乃至幼苗,以及部分‘生命泉水’,此泉水有催生灵植、滋养本源之效;其二,吾存活久远,知晓部分上古秘辛,以及邻近数个已知高危界域之情报,可与你共享;其三,若遇外敌,吾育灵界可依约提供必要支援,包括但不限于派遣木灵卫队、提供疗愈庇护等。”
李之源沉吟片刻,道:“我方亦可提供三样回馈:其一,开放我方目前已掌控的、除核心机密外的部分异界贸易权限,育灵界特产可借此渠道流通诸界,换取所需资源;其二,提供基于我独有传承改良的、适用于灵植培育的特定阵法技术与法器图纸,可助贵方提升灵植产量与品质;其三,若育灵界遭袭,我玄唐亦将依约出兵或提供其他形式支援。此外,我方炼制之新型机关武器,若贵方有兴趣,亦可限量交易。”
他所说的阵法技术与法器,自然是基于《万象炼天术》中涉及能量引导、物质转化的部分,结合对此界灵植特性的理解而构思,对专精生命领域的育灵界而言,应是颇有价值之补充。而机关武器,则隐晦地展示了自身的武力底蕴。
百花化身静静听着,意念中透出思索之意。显然,李之源提出的条件,尤其是那针对灵植培育的阵法技术与可能增强武备的机关武器,对她颇具吸引力。
“道友诚意,吾已感知。”百花化身缓缓道,“此等交换,大体公允。细节可容后再议。然,盟约之基,除利益外,更需 相互信任 与对彼此道途之理解。不知李道友,可愿与吾论道一番,相互印证?”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微凝。论道,看似风雅,实则是更深层次的试探与较量,关乎道境高下,法则领悟深浅。
李之源心知此乃必经之途,亦是进一步了解育灵界跟脚、甚至补全自身道途的良机,当下朗声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道友,请!”
(上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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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百花来访议盟约,道域初融生命机(中)
李之源与百花之主化身移步至王府深处一处特意布好的阵法之中。此地乃李之源平日演法悟道之所,布有重重禁制,空间稳固,足以承受较高层次的力量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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