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扫了一眼,唇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防卫是事实。这份东西,我不签。”他的目光穿透强光,盯着老三和老李,“滥用私刑是重罪。你们头顶有国徽。”
“国徽?”老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绕过桌子逼到陈云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云脸上:“在这间屋子里!老子就是王法!不签?好!”他狞笑着一挥手。
老李立刻会意,拎起角落一个巨大的、装满水的水桶走了过来,同时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厚厚的湿毛巾。
“小子!”老三手指几乎戳到陈云鼻尖,声音因扭曲的快意而颤抖,“尝尝‘水床刑’的滋味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一声巨响!审讯室厚重的铁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
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分局局长白世宽!
此刻的他,全没了刚才在车上的沉稳和志得意满!面色煞白如同金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胸前雪白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他甚至因为冲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肥硕的身体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住手!都他妈给我住手!!!”白世宽几乎是失态地尖声咆哮,声音都变了调!眼睛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瞪得溜圆!
老三和老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喝骂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提的水桶和湿毛巾都僵在了半空!
“白……白局?”老三看着白世宽那副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完全懵了。
白世宽看都不看这两个手下,几步冲到陈云面前,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甚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陈少!您看……这……这手铐……”他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索钥匙,那串沉重的钥匙在他慌乱的手里叮当乱响,怎么也对不准锁眼。
他急得满头大汗,对着还杵在一旁的老三吼道:“傻了吗?!还不快把两位先生的手铐打开!!!滚!都滚出去!”
张彪和老李如同挨了一闷棍,完全搞不清状况,又不敢多问,扔下水桶毛巾,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狭小的审讯室里只剩下白世宽那沉重的、恐惧的喘息声。
白世宽终于打开了陈云的手铐,又亲自搀扶(几乎是架着)同样被解开束缚、一脸茫然的陈远站了起来。
“两位……两位陈先生……”白世宽点头哈腰,姿态卑微到了尘土里,“您二位受惊了!实在是对不住!手下那群狗眼不识泰山的王八蛋冒犯了您们!我一定严惩!一定严惩!”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引着他们走出这间令人窒息的审讯室,拐进走廊尽头一间亮着灯、有沙发有绿植的接待室。
刚安顿好两人坐下,虚掩的门又被撞开了!
严老三像个丢了魂的丧家之犬闯了进来!他脸色灰败,头发蓬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沾满汗渍!看到沙发上的陈云兄弟,尤其是陈云那双冰冷的眼睛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抽气,双腿一软,“扑通”一声!
竟然直接跪在了光滑冰冷的地砖上!
“陈……陈少!是我严老三有眼无珠!瞎了狗眼!”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头用力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是我混蛋!我该死!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饶了我全家吧!那些地!还有铺子!我们立刻签合同!一分不少!立刻签!我给您磕头认错了!”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印,狼狈凄惨的模样哪还有半点之前道上枭雄的跋扈?
白世宽看着跪地求饶的严老三,再回想起刚才从市局局长那里接到的那个几乎将他魂都吓飞的训斥电话——“如果人出了任何问题,你就写辞职报告!” 那话语中的冷漠和分量如同冰锥!还有郑国杨那句透着巨大恐惧的“沈大小姐的朋友”!这重重信息叠加到一起,如同万丈冰山砸在他的心头!
沈家!那个在省城如同巨鲸般存在的庞然大物!这个陈云的背景竟然比传说中严大海可能留存的海外宗亲势力还要可怕一万倍!这深不见底的水,根本不是他白世宽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能趟的!
他后背瞬间又被一层冷汗湿透,粘腻冰冷。脸上挤出最卑微的笑容,对着沉默端坐、如同看戏般的陈云兄弟,身体弯得快要九十度:“陈少!您看……这一切都是误会!严总他也认识到错误了!土地补偿金,我亲自盯着……一定让您们满意!绝对按最高市价!今晚委屈二位就在这接待室稍微休息一晚?明早!我亲自开车送二位离开!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骚扰!您看……”
陈云靠在那还算舒适的沙发上,没有看地上涕泪交加的严老三,也没有理会哈腰点头的白世宽。他的目光穿透接待室的玻璃窗,落在外面漆黑的夜幕和零星的路灯上。
仅仅一晚。
这片夜幕之下,那无形的巨网已经悄无声息地张开。沈梦如那个神秘莫测的女孩,那个只见过一面、赠他黄金名片的女子,她的家族力量竟然如此汹涌澎湃!一个电话,就可以让刚才还嚣张跋扈、掌控着他生杀大权的局长瞬间变成惊弓之鸟,让道上不可一世的大佬跪地求饶!
他重生后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权力的可怖和锋利。前世的财富帝国在此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真切。
这盘棋,随着沈家的入场,骤然风云突变。
而他,被这巨浪推涌着,被动地,却也是必然地,向着那深不可测的漩涡中心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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