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简陋得如同收据的打印合同被翻出。陈云笔走龙蛇签下自己和陈远(严远)的名字,陈远的手抖成了风中落叶。
尘埃落定!
这才去看那个传说中的“木材垃圾堆”。
推开吱嘎作响、裹着铁皮的厚重木门,一股浓烈的朽木霉味、陈年尘腐气息扑面而来!地下室里光线昏沉,满地狼藉:
右边角落:小山般堆满各种粗胚木料——柏木桩子(做仿古家具粗坯)、杉木边角料、几根发霉的毛竹竿……确实是废料堆。
进门左边角落:一个笨重的木工台锯,周围散落五颜六色的木屑粉末,像打翻的颜料罐。
最内侧靠墙——两个深绿色、泛着厚重金属光泽的巨大落地保险柜!沉默、冰冷,如同两块亘古巨石!高约两米,长度接近三米!厚度足有半米!
“这……”陈云心头一跳,指着那两座巨兽般沉默的柜子。
黄洪生挠头,撇撇嘴:“谁知道里面装了啥?钥匙我拿着呢!可没密码!锁芯都没对过……听我那死鬼爹唠叨过几嘴,估摸也就是他那些修画记的小账本、或者卖不出手的破烂底稿吧?”他语气轻蔑。
陈云强抑波澜。真正的财富密码就在眼前!“行,合同签了,清空铺子麻烦。这两个铁疙瘩留给我当个文件柜吧,省得我再买了。”
“好好好!您拿走!省事!”黄洪生巴不得甩掉累赘。
走出闷热的铺子,正午的阳光刺目。陈云拉着还晕头转向的陈远疾步拐进旁边一条阴凉巷子。
“哥!等等!八十万一堆破烂?你是不是发烧了?!”陈远压低了声音,满脸都是“我哥疯了”的难以置信。
“破烂?”陈云回头,目光亮得如同发现猎物的鹰隼,手指隐蔽地虚点一下铺子方向,“地下室那堆木头里,藏着一条海南黄花梨的‘龙胎’!木纹里头淌着金子!楼上那些旧纸旧瓷,擦干净了都是成捆的票子!那两个大铁柜……嘿嘿……”他嘴角弯起一丝不容置疑的弧线,“里面封着的,怕是一座移动银行!”
不再解释,他径直朝着“天下钱庄”走去——现在,他需要谭国华的帮助,和一份正式合同。
天下钱庄里,檀香袅袅。谭国华独自在巨大的黄花梨茶台前品茗。紫砂壶嘴氤氲着水汽。
“谭老!”陈云快步走进。
“小陈?尝尝这泡冻顶!”谭国华笑眯眯地烫杯斟茶,“脸这么红?捡着金元宝了?”
“比金元宝更大!”陈云端起温热的茶杯,开门见山,“想请您帮忙打份转让合同。盘下了荣兴钱庄对面的‘黄氏字画装裱艺术品店’。”
“谁家?”谭国华端茶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黄川老爷子的铺子。”陈云平静地说。
啪!
谭国华手中的紫砂盖碗失手滑落!滚烫的茶水泼了一桌!他顾不上烫手,猛地从酸枝木官帽椅上弹起,眼睛瞪得溜圆:“修复大师黄川? 他那个铺子被你盘下了?!你……你花了多少?!”
“八十万。”陈云声音不大,却似石破天惊!
“八……八十……万?!”谭国华的声音尖锐变形!布满岁月痕迹的脸瞬间涨红,仿佛听到了最荒唐的天方夜谭!“八十万?!连他家一个樟木箱子都不止这个价啊!小陈!你知道黄川藏了多少宝贝在地底下那俩铁柜子里吗?!”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我告诉你!他修复过的宋徽宗的摹本、文徵明的手卷、郑板桥的真迹……那都是国宝级的东西啊!他儿子……他儿子这败家子!!”
陈云心跳如鼓,强作镇定:“谭老您……确认保险柜里真有那么些东西?”
谭国华情绪激荡,跌坐回椅子上,连叹几口大气才平复稍许:
“确认?那老小子口风紧得很!具体多少幅、是什么……外人难窥究竟!可圈子里的朋友谁不知黄川那手‘画医圣手’的本事?!多少流落海外的国宝级书画,都是经他妙手回春,重现光彩,才被大藏家重金追回!他自己又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过手的好东西必然留副精准摹本!更别说有些藏家感他修复之功,送几幅精品酬谢!那两座大铁柜——”他指头用力戳向空气,“里面压箱底的,少说也值一个博物馆的分量!”
他仰头闭了闭眼,脸上是浓重的悲凉和惋惜:“可惜啊……老黄一辈子心血,终究是所托非人!他老婆有先心病,走得早,就这么一个独苗……宠得没边了……硬生生惯成了花天酒地的二流子!他这趟去粤北山区帮一位梅县的大藏家修复一幅宋代古画……谁承想……那条盘山公路……刹车不知怎么就失灵了……”谭国华痛心地摇摇头,声音低沉下去,“车翻到悬崖下……当场人就没了……一个画医圣手,修复得了千年古画,却没能……修好自家这摊子烂事……”
店铺里陷入一片寂静。陈云心中翻腾如沸海,他不仅接手了一个铺面,更扛起了一段沉甸甸的艺术传承和无人知晓的财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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