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我在东河市了。”陈云开门见山,“打电话是想请您帮个忙——我那个铺子,地下室空着太可惜。想请您介绍您铺子里装的那种顶级安保系统的人,给我那儿也弄一套。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谭国华的笑声带着了然和一丝调侃:“哟!看来这次东河之行也没白跑嘛!行!这事包我身上!最高级别的那种!防钻、防火、防毒气的,钢板加几层缓冲合金,连小型切割机都头疼!保管就算被人盯上,他们也啃不动!”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不过小陈,你确定?”他压低声音,“老黄家那柜子……弄不好……比我这地下还富啊!你真舍得花钱?”
陈云嘴角微扬,看着银行外旧货市场熙熙攘攘的人流:“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买平安,值!麻烦您联系好后告诉我弟陈远,让他去找您报到。”他三言两语交代完铺子的事,挂了电话。
立刻又拨通珠江市陈小英家里的座机。简单交代陈远配合谭老安排安保改造后,姑姑陈小英声音里的担忧和关切让陈云心头暖意流淌。
放下电话,陈云在旧货市场边的小摊买了些当季时令水果和几罐本地出名的补脑核桃粉,提在手里,朝市场背后那条堆满破铜烂铁的窄巷深处走去——目的地:三叔陈建武的“友好废品收购站”!
五年(陈云重生前)!不,是前世加此生近半个世纪的记忆里,废品站的样子似乎没有太大变化!
那个倒闭的国营纸厂大院!
两扇巨大的生锈铁门洞开着!门上红漆剥落的“友好废品收购站”七个大字依旧倔强!
此刻门外车水马龙!三轮车、小货车轰鸣着进进出出!十几个穿着统一墨绿色马甲的壮汉正在利索地分拣、搬运堆积如山的废纸、塑料、杂铁!动作迅速,秩序井然!显示出极好的管理素质!
跨过一道油污堆积的小门槛,一股混杂着金属锈蚀、旧纸霉变、塑料高温炙烤以及汗水和灰尘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破旧厂房分隔出几个宽阔的场区:
纸品区!废铁区!塑料区!家电拆解区!甚至还有一个堆满废旧机器的“重家伙”区!
每个区域界限分明!标识清晰! 用白漆在水泥地上划出方框,框旁立着醒目的金属牌子——“书本纸箱压块区”、“杂铜杂铝分离”、“纯PET一级料堆放点”……
一尘不染不可能!但“整洁有序”四个字,在这片废品王国里被硬生生“啃”了出来!
与隔壁旧货市场那种脏乱差形成鲜明对比!
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有人开着巨大的液压打包机,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有人熟练地挥舞着气焊枪切割废弃机器!
有人在流水线前飞速分拣不同材质的塑料瓶!动作快得带起残影!
汗水浸透了每个人的衣背,每个人脸上却带着一股退伍兵特有的、把脏乱差的活儿干出标准、干出尊严的精气神!
陈云刚站定,旁边一个正埋头给一台拆解出来的旧电机除锈的光头中年汉子抬起头,看到陈云提着水果站在场中,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惊喜,用沾满油污的手套在同样油污的迷彩裤上擦了擦,跑过来:
“陈云?!你咋回来了?这身……新买的?”汉子声音洪亮,带着浓浓家乡口音和毫不掩饰的关切,上下打量着陈云崭新的李宁牌运动服和那双显然价值不菲的运动鞋。
“三叔!”陈云脸上绽出真诚的笑容,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陈建武!
四十出头!剃着极短的板寸!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因常年露天作业晒得黝黑发亮!额上有几道深刻的皱纹,眼角却残留着军人的刚毅!穿着洗得发白的墨绿帆布工装(胸前口袋绣着“友好”字样),身板依旧挺拔如松,走路带风!唯有微微下陷的左侧肩膀和走路时左腿那几乎难以察觉的一点点拖曳——那是曾在边疆留下、无法磨灭的功勋章!
陈建武一把攥住陈云的手腕,力道很大!那粗糙得如同砂纸的手掌传递着真切的热度!他拉着陈云就往角落一间钢板房搭建的简陋小办公室走:
“外面灰大!来来来!进屋说!你这小子!一声不吭跑省城!翅膀硬了啊?!”语气嗔怪中满是担心。
推开薄薄的铁皮门。办公室很小,墙上挂着几面“拥军模范”、“退伍军人创业标兵”的锦旗,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登记簿、账册、几本翻得起毛的机械维修手册和一台老式台式风扇正卖力地摇着头。空气里有淡淡的机油味和汗味。
陈建武把陈云按在唯一一张旧沙发里,自己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仔细端详着侄子:“瘦了点……气色倒还行!说!去省城干嘛去了?谁让你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也敢闯?遇上骗子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劈头盖脸。
陈云放下水果和背包,脸上保持着笑容:“三叔,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去省城……有点‘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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