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响,老爷子抬眼,看到大白天回来的儿子陈建武,眉头刚皱起显出几分讶异和不悦,下一秒目光便落在陈建武身后的陈云身上!
那如同石刻般冷硬严肃的脸庞,瞬间冰雪消融!
“小勇?!怎么来了?!还买这些东西!”语气里满是关切和掩饰不住的欣喜。
“爷爷!”陈云刚放下东西。
“乖孙儿!”一个激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系着围裙的奶奶袁娟急匆匆地擦着手走出来!她身材瘦小,脸上刻满风霜,眼中却全是慈爱!一把攥住陈云的手,“听你爸说……你前些天给人伤了?伤哪了?让奶奶看看!”那担忧、心疼溢于言表。
陈云心头暖暖的,反手握住奶奶枯瘦却温暖的手:“奶奶!我没事!好着呢!那点皮肉不算啥!”
他又简要把找到姑姑陈小英和表弟陈远的情况说了一遍,隐去了那些惊心动魄的血战。
客厅里一时静默。
爷爷陈镇南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发出一声闷响!
“都是那姓苏的王八羔子造的孽!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要是再让我撞见……”他牙齿咬得咯咯响,眼中迸射着老军人压抑了一生的戾气!
奶奶袁娟则早已红了眼眶,不住用手帕抹泪:“苦命的小英和远儿啊……总算……老天爷也算开了眼……”
待这阵令人压抑的悲愤和伤怀过去,陈云在爷爷身边坐下,接过三叔递过来的茶杯。
“爷爷,”他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谋划已久的探寻,“前几天听我爸提过一嘴……说咱们老陈家,祖上……开过酒坊?”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陈镇南:“我回去把您屋里存的那小坛酒,偷偷尝了几盏……那滋味……”
陈云的眼神在回味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甘醇绵长,回味无穷!喝下去百脉通畅!这不是酒!这是仙浆玉露!祖上这点压箱底的宝贝手艺,就这么荒废在犄角旮旯里,暴殄天物啊!”
“祖传的手艺……”
陈镇南端坐的身姿纹丝未动,眼神却瞬间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岁月,望向记忆深处。他沉默了几秒,房间里只剩下老风扇轻微的背景噪音。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透着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沧桑厚重:
“既然你想知道,都告诉你吧。”
他的目光扫过儿子陈建武和孙子陈云:
“这方子……不是咱们陈家一家的。当年……是我跟你太爷爷在晋察冀边区打游击时,一个重伤将死的老道长临危托付……说这是从一座宋朝古刹废墟底下找到的古方残卷,合了他毕生心血推演修补……才凑齐的一份秘法!”
“那时候……”爷爷的声音微微发颤,“部队药品奇缺!多少兄弟发高烧活活烧死!这酒……它不光暖身子!炮打火烧留下的伤口,清创后用这酒淋上去……嘿!邪门不?!竟能活死人肉白骨! 能退高热!能消炎止痛!能把阎王爷手里的人抢回来!”
“后来……这方子和酿酒的活路……就一直留在咱家了。”他拿起茶杯重重呷了一口,像是要压下去些翻涌的情绪,“学大寨那几年……风声紧!我怕这东西惹祸,连带古方……一起……封在了……”
他顿了顿,手指微不可察地朝脚下点了点。不再多说,但陈云已经了然于心——封存在了老宅!那个即将揭开面纱的地下!
“小勇,你想开酒厂?”陈镇南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住陈云,“这心思……爷爷懂!这方子……它配得上!不能让它烂在地里!这是我的心病啊!也是你太爷爷咽气前……还念叨着的……‘陈家窖火’!”
老人脸上皱纹舒展开,带着一种巨大的释然和期盼:
“爷爷……一百个赞成!”
陈云眼神一亮,正要乘胜追击!
“可是——”爷爷的声音骤然凝重!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射出精光,“这不是开个小作坊烫点土烧糊口那么简单!想凭它立起招牌,甚至做出你嘴里说的那个……能进大台面的高端货色!”
他猛地伸出粗糙的手指:
“水!”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好酒!要命在活水!”
爷爷陈镇南猛地站起身!胸膛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他用力拍打着胸脯,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种被隐藏了大半辈子的骄傲和急不可耐:
“你以为爷爷为啥把酒坊封那儿?!你以为你尝的那几口老酒渣真就那么无与伦比?!”
他目光灼灼如同火炬,直射脚下,仿佛要穿透楼板和层层地基:
“那是因为我们家老宅底下!淌着一条宝贝!一条真正通着龙脉根子的宝贝!”
“两米多宽!一米多深!水线湍急得……像千军万马在石头肚子里冲锋!”
他张开五指,掌心虚握,仿佛真握住了一捧冰冷清冽的龙泉水:
“那泉眼……它就……凿开在老宅天井的石头缝里!水清得像神仙眼泪!喝一口……啧!那股甘甜凛冽的力道!直接从嗓子眼捅穿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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