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黄昏的掩护,林弈与白芷沿着那条隐秘小路,小心翼翼地向流云驿方向撤离。
林弈肋下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星辰侵蚀之力虽被“镇星石”和白芷的药膏暂时压制,却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不断消耗着他的元炁与精力。
白芷则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灵动的双眸不时扫视四周,耳朵微动,倾听着荒野中最细微的声响。
“前面有动静!”白芷忽然拉住林弈,两人迅速伏低身形,藏匿于一块风化的巨岩之后。
只见不远处,一队约五六人的净火圣教巡逻队正骂骂咧咧地走过,显然是在扩大搜索范围。
“妈的,那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受了护法一击,还能飞了不成?”
“还有那个扔符的混蛋,别让老子抓到!”
“少废话,仔细搜!找不到人,回去都没好果子吃!”
待巡逻队远去,两人才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还没发现这条小路。”
白芷小声道,脸上露出一丝庆幸。
林弈却眉头微蹙。对方的搜索网正在撒开,这条小路迟早会被发现。必须尽快赶回流云驿。
然而,伤势拖慢了他的速度。
每走一步,肋下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星辰之力的冰寒与灼热交替侵蚀,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越发苍白。
“林公子,你……”
白芷担忧地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又从怀里掏出那个小药瓶,倒出仅剩的一点绿色药膏。
“快,再敷上点,能好受些。”
林弈没有拒绝,接过药膏敷在伤口。药力渗透,带来短暂的舒缓,但旋即又被那顽固的星辰之力抵消。
“这样下去不行。”白芷焦急道。
“你的伤太重了,必须找个地方彻底疗伤!前面有个废弃的采矿洞,我以前躲雨时发现的,很隐蔽,要不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
林弈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赶路风险太大。
在白芷的搀扶下,两人偏离小路,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果然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矿洞入口。
洞口被藤蔓遮掩,内部不大,却干燥通风。
刚一进洞,林弈便再也支撑不住,靠坐在洞壁,剧烈地喘息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那星辰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沿着经脉向体内侵蚀,皇极内火竟有些压制不住的迹象。
“林公子!”白芷惊呼一声,手足无措,“这…这怎么办?我的药好像没用了……”
就在她焦急万分之际,一个温和而平静的声音,忽然毫无征兆地在洞内响起:
“星辰蚀力,非寻常药石可解。需以同源之力引导中和,或以绝强修为强行逼出。”
白芷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转身,只见矿洞深处,不知何时竟悄然站着一位青衫文士。
他面容温润,眼神深邃,正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墨衡先生!”林弈挣扎着想站起身。
“不必多礼。”墨衡一步迈出,便已来到林弈身前,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之上。
一股温和醇厚、却深不见底的力量瞬间探入林弈体内。
林弈只觉一股暖流涌入经脉,所过之处,那肆虐的星辰蚀力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消融化解,肋下的剧痛迅速减轻。
更让他惊讶的是,墨衡输入的力量,竟与他自身的皇极内火以及识海星图隐隐共鸣,带着一种同源而出却更为浩瀚磅礴的意味。
数息之间,那难以驱除的星辰蚀力已被化解得七七八八。
林弈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气息也平稳下来。
“先生……”林弈心中震撼,墨衡先生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
一旁的白芷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微张,看着墨衡的眼神充满了惊奇与敬畏。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墨衡收回手,目光扫过林弈,又看了一眼白芷,微微颔首:“做得不错。能破坏‘星晷仪’节点,拖延其进程,已属难得。这位小姑娘的符箓与机变,亦功不可没。”
他竟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林弈简要将祭坛所见、仪轨情况、红袍老者及其银白罗盘“算核”之事告知墨衡。
墨衡静静听着,眼神波澜不惊,只在听到“星晷仪”强行扰动星轨,制造“伪星殒之象”时,眉头微微蹙起。
轻轻叹了一声:“果然如此……饮鸩止渴,疯狂至此。”
“先生,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林弈问道。有墨衡在,他心中顿时有了主心骨。
墨衡略作沉吟,道:“‘星晷仪’受损,其仪式至少被拖延数日。”
“但这段时间,对方必定会更加疯狂地搜寻你,也会加强守卫。强攻已不可取。”
他目光扫过洞外渐沉的夜色,道:“当务之急,是让你彻底恢复,并进一步掌控皇血与星辰之力。”
“唯有如此,方能在接下来的变局中拥有自保乃至反击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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