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皇陵最深处那座紧闭的主殿，那里的青铜灯此刻亮如白昼，照得殿门的兽首衔环泛着冷光。
当年把我娘赶出去的人......她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母亲的面容在记忆里逐渐清晰，现在，轮到我来点卯了。
风突然大了起来，禁林的松树沙沙作响。
苏璃感觉有股凉意顺着后颈爬上来，她转头看向祭坛地缝——不知何时，那里渗出缕缕黑雾，黑雾里隐约有双猩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阿幽。她轻声唤道。
灯笼犬立刻跑到她脚边，安魂灯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些。
小烬从树梢跃下，挡在她身侧，九尾炸成蓬松的伞状；团绒则弓起背，爪心的月牙印记亮得刺眼，喉咙里发出低吼。
黑雾里的眼睛突然缩了缩，像是被灯光刺痛。
苏璃盯着那团黑雾，右手按在图鉴上，能感觉到里面的灵宠们都在躁动——它们在渴望战斗，在渴望为她扫清前路。
出来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
地缝里的黑雾突然翻涌，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影从里面钻出来，它的舌头垂在胸前，指甲长得能划破地面。
可刚靠近祭坛，就被安魂灯的光墙挡住，鬼影发出刺耳的尖叫，伸手去抓光墙，却被烧得冒青烟。
是守陵院的守墓鬼。小烬歪头看了眼，被人用邪术控制了。它甩了甩尾巴，狐毛间窜出几簇紫色火焰，正好，试试新学的火术。
紫色火焰刚碰到鬼影，那东西就发出更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透明化。
苏璃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李玄昭说的那些坐在龙椅上的人怕正统怕得睡不着觉——原来他们不仅吸魂，还豢养邪物看守皇陵，生怕真正的守陵人回来。
但他们怕的，正是我们要做的。苏璃低声说，目光重新投向皇陵主殿，明天天亮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守陵人的灯，从来没灭过。
鬼影在小烬的火焰中彻底消散，地缝里的黑雾也慢慢退去。
苏璃弯腰捡起地上的陶牌，发现最后一块陶牌上的名字，竟和母亲玉佩上的纹饰有几分相似——或许，这是命运的暗示，或许，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的指引。
她对身边的灵宠们说，去主殿。
阿幽在前头引路，安魂灯的光像一把剑，劈开前面的黑暗；小烬蹦上她的肩头，尾巴尖指着主殿方向；团绒则叼着最后一块陶牌，跟在她脚边。
怨魄七号捧着装陶牌的盒子，默默走在最后，他的眼神里有了几分光彩——那是希望的光。
皇陵主殿的门，就在前方。
苏璃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青铜灯的微光一起，在夜色里跳动。
她知道，门后有更危险的敌人，有更隐秘的真相，有她母亲的过去，有整个守陵人的未来。
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灵宠军团，有灯谕的力量，有三百七十二位亡魂的支持，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要讨回公道的心。
她对着主殿的方向轻声说，我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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