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很少触及科学,但【欢宴】的炼金术给了我另一种可能——不同于【悼神】的神秘学,祂的炼金术无比接近于科学,也就有了机会,让我越过诸神的权柄……
将贤者之石嵌入凹槽,怀表的指针开始跳动,时间又一次被具象化——真正意义上的,可以被观测的时间。
每次半个小时,总共三次使用机会……
赌一把。
想到这,我拨动指针,时间长河正在飞速倒退,周围的场景也在变化。终于,我又一次见到了他的脸。
“喂,魔王。”
“……嗯?”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与往常无二,但那只狼的敏锐一向超乎我的想象。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自那顶王冠加诸我身之后,我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于是,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
“没什么,吃饭吧。”
狼兽人的眼睛里写满狐疑,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对我刨根问底。于是,他眉头一挑,靠在椅子上,目光看向城外:
“若是你能成为魔王,能不能封我一个魔将当当?”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里再次泛起一丝苦涩……魔将,何止是魔将,若他还活着,现在高低也得是个摄政王。
他一直拨弄着面前的肉排,似乎完全没有饿的迹象,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话说,克纶纳特给你的权限有多少?要不然直接跟着我……”
“好……”
对面的狼兽人明显一愣,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手上的动作一时加大力气,竟然把盘子给切碎了。
“……没钱,你自己赔。”
我无奈地摊开爪子,这个时间线……我的兜里或许比脸都干净。
他傻笑着赔了钱,我们便一同离开饭店。
雨已经变大了,他为我拉好斗篷,确保能完全遮盖我的面容与气息,尤其是那对角。话说,这个时间段我的角还没断吗?
周围的空间似乎短暂的扭曲了一瞬间,不知道他是否察觉,但可以肯定【悼神】已经注意到了这条时间线。
“接下来去哪?”
“去城北那家铁匠铺?我想给你换套最新的装备,再搞点附魔,你那装备杀手的能力,再好的装备在你手上都撑不过三……”
我握住他的嘴筒子,道:“好,闭嘴,我跟你走,别念叨了。”
只是……这种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的感觉,如今居然还觉得有些怀念。
尤其是,在许久未能寻到他的尸首之时。
“喂。”
我喊住了前方的狼,他侧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问:“怎么了?”
“你会将自己葬在何方?”
“……故土吧,克德勒洛斯的风雪会为我的安眠带来声息,不至于让死亡成为一片死寂。”
他的神情严肃,或许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于是我不再言语,口袋里的怀表发出阵阵热流,提醒我时间所剩无几。
“魔王。”
这次倒是他唤我了。
“■■■■■■。”
最后入眼的,是他微微扬起的笑脸。
没有停下那回到过去的脚步,我睁开眼,再次拨动怀表。怀表的外观已经微微泛旧,提醒着我时间越来越少。
还有两次机会……至少,我要将他带回故土。
时间,似乎回到了我已经接近克纶纳特的水准,被【终末】注视的那段故事。
黎明将起的那段时间,魔族狰处于最混乱的时间线,他的毛发被鲜血浸染,而我目前的状态肯定也不怎么好。
如果我记得不错……
“唔!”
一只鼠兽人刚从黑暗中突袭而来,便被一巴掌扇回地里。我平静地收回手,身上突兀地燃起火焰。
时间不够我和这些神使纠缠的,哪怕是被【悼神】注意到也无所谓……我必须要带回他的尸骨!!!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是啊,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呢?
魔王印记在眉心闪烁,微微发烫。
火舌一寸一寸舔舐着身躯,但自从被祂诅咒之后,我早已习惯这来自魔族的怒火加诸于身的苦痛。
“喂,还能动吗?”
狼兽人虚弱的点了点头。
“我带你……杀出去!”
于是,漆黑的夜幕下爆发出耀眼的火光,紫色的火焰焚尽大地,而在我面前的,是六个险些一招翻车的神使。
我不确定我的行为会不会导致时间线发生变化,所以只能尽量给【悼神】留下裁定历史的空间。
于是,趁着他们尚未从诅咒之火中脱身,我揪住狼兽人的衣领,身影消失在原地。
“呕……”
这具肉身还没有经历过远距离的传送,刚一落地,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痛苦便险些让我把所有食物吐出来。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恰巧撞进了那双永远带着温柔的狼眸。
“魔王,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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