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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的光芒散去,空间波动平复,一股带着明显燥热与硫磺气息的空气涌入鼻腔。江流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与碧波仙城的湿润繁华截然不同。
他身处一座风格粗犷、以赤褐色岩石为主要建材的巨大殿宇内,这里便是离阳城的传送大殿。殿外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赤红色,阳光似乎都比外海要炽烈几分。空气中弥漫的火属性灵气异常活跃,而水属性灵气则相对稀薄,这让江流体内以水为本源、却又融合了多种火焰的力量感到一丝微妙的躁动与……舒适?仿佛回到了某种熟悉的氛围。
“南明州,离阳城……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流心中暗忖,迈步走出了传送大殿。
离阳城的规模丝毫不逊于碧波仙城,但建筑风格更加硬朗、豪放,街道宽阔,店铺林立的多是炼器坊、火属性材料店以及售卖各种抗火、避暑符箓丹药的商铺。来往的修士大多气息灼热,修炼的功法显然偏向火系,不少人身上还带着常年与地火、矿脉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江流没有在城中过多停留,他的目标明确——神火宗。他在城中最大的舆图店铺购买了一份《南明州详图》,很快便找到了神火宗的方位。它位于离阳城以西约三千里外的“焚天山脉”边缘,地图上的标注已经显得有些模糊和陈旧,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宗门式微,访客需慎。”
三千里,对于凡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但对于修士,尤其是拥有水火雷躯的江流来说,并不算太远。他没有选择耗费灵石乘坐飞行法器,而是打算凭借自身脚力前往,正好借此熟悉南明州的环境。
出了离阳城西门,是一片广袤的、植被稀少的赤色荒原,空气中热浪滚滚。江流施展身法,化作一道贴着地面疾驰的淡蓝电光,速度极快,却并未引起太大动静。
行至次日正午,前方出现了一个供往来修士短暂歇脚的简陋驿站。几间石屋,一个提供清水和简单食物的棚子,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风尘仆仆的修士。
江流放缓速度,走进驿站,要了一碗本地特有的、用某种耐旱植物根茎熬制的“赤根汤”,坐在角落慢慢喝着,同时听着驿站内修士的交谈。
这些修士修为普遍不高,多是炼气期,谈论的多是焚天山脉外围哪处又发现了小型的火铜矿,或是哪种低阶火系妖兽材料最近行情看涨。神火宗的名字偶尔被提及,语气中大多带着一丝惋惜或不屑。
“听说神火宗今年又要招收弟子了,不知道还有几个傻小子会去。”
“去了也是浪费光阴,宗门里连条像样的地火脉都快维持不住了,还能教出什么来?”
“唉,想当年神火宗也是出过元婴老祖的,那‘南明离火’更是名震一时,可惜啊,传承断了……”
正听着,驿站外又走进一人,吸引了江流的目光。
那是一名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八芳华,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红色劲装,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英气。她的修为只有炼气五层左右,气息却颇为凝练,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背上负着一柄几乎与她等高的、用粗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看形状像是一柄长枪。
她走进驿站,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江流旁边的空位上,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坐下,也要了一碗赤根汤,默默地喝着,眼神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江流能感觉到,这女子修炼的也是火系功法,而且根基颇为扎实,只是似乎缺乏资源,气息有些虚浮。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似乎休息够了,起身准备离开。她走到驿站门口,看了看方向,眉头微蹙,似乎在辨认路径。
江流心中一动,放下汤碗,走上前去,拱手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江流,欲往焚天山脉方向,观姑娘似是同路,可否同行一程?”
那女子警惕地看了江流一眼,感受到他刻意收敛后依旧深不可测的气息,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江流眼神清澈,并无恶意,又想到独自赶路确实有些危险,便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沙哑:“苏楠。我去神火宗。”
神火宗?江流心中微讶,这倒是巧了。
“巧了,在下亦是前往神火宗,欲拜师学艺。”江流坦然道。
苏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上下打量了江流一番:“你?去神火宗?”她显然觉得以江流显露出的气息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但去哪个宗门不好,偏偏要去如今没落的神火宗就很有意思了。
江流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道:“人各有志。苏姑娘也是去拜师的?”
苏楠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家世代与火打交道,祖上曾与神火宗有些渊源。如今家族……只剩我一人,唯有神火宗,或许还有我想要的答案和出路。”她的话语简洁,却透着一股沉重。
江流没有多问,只是道:“既然如此,你我同路,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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