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仓库的静滞空间内,时间仿佛凝滞。这里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喧嚣,只有能量在微观层面流动的、如同宇宙呼吸般的微弱嗡鸣。姬矢准盘膝坐在空间中央,心神完全沉入体内那片新生的“光之海”——源自“平衡之证”的衡光之力。
与奈克瑟斯那炽热、倾向于爆发性释放的光不同,衡光之力更显沉静、深邃,它更像是一种流动的、具有高度可塑性的本源能量,与构成万物的基本粒子有着天然的亲和。
唐彬的身影在他对面由光粒凝聚而成,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清晰得如同实体。他并非亲自降临,而是以高度凝聚的能量投影,担任最直接的导师。
“感觉如何?”唐彬开口,声音直接在姬矢准的意识中回荡,平和而具有穿透力。
“很……奇特。”姬矢准闭着眼,努力用语言描述内心的感受,“奈克瑟斯的力量,像是紧握在手中的利剑,心意所指,光之所向。但这股力量……它更像是我延伸出去的无数触须,能‘触摸’到周围的一切,灰尘、空气、光线,甚至……我自己的身体。”
他抬起手,并未动用多少能量,只是意念微动,周围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便如同受到无形指挥般,在他掌心上方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微小而复杂的螺旋星云模型。
“很好的初步体验。”唐彬微微颔首,“你触摸到的,是‘粒子操控’的门槛。但这仅仅是开始。衡光之力的核心,并非简单的移动物体,而在于‘理解’、‘分解’与‘重构’。”
“首先,你需要真正理解你所要操控的对象。”唐彬伸出手指,一点微光在他指尖亮起,那并非纯粹的光,而是高度凝聚的、可见的能量粒子。“无论是物质,还是能量攻击,在微观层面,都有其特定的粒子构成与振动频率。”
“试着解析我手中的能量。”
姬矢准凝神,将衡光之力的感知聚焦于那点微光。起初,它只是一团温暖的光晕。但随着他感知的深入,光晕在他“眼中”开始分解,变成了无数遵循着特定规律高速振动、跳跃的能量微粒,它们以一种稳定的结构维系着光的形态。
“我……看到了它们的结构。”姬矢准有些惊讶。
“记住这种结构,记住它的振动频率。”唐彬说道,“现在,尝试用你的力量,模拟这种结构,在你的另一只手上,重构出同样的光。”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操作。姬矢准屏息凝神,调动体内的衡光之力,引导着周围的能量粒子,试图让它们按照他所“看到”的那个结构进行排列、振动。起初几次都失败了,凝聚的光团要么瞬间溃散,要么形态不稳。但他没有放弃,一次次地调整,一次次地尝试。
终于,在他另一只手的掌心,一点微弱但稳定的光点亮了起来,虽然远不如唐彬的凝练,但其内在的能量结构与振动频率,已有了七八分相似。
“很好。”唐彬的语气带着赞许,“你完成了第一步——‘理解’与‘模仿’。但这只是基础。现在,我们进入第二阶段——”
唐彬指尖的光点骤然变得炽烈,随即射出一道细微但速度极快的能量射线,直冲姬矢准面门!
姬矢准本能地想要躲闪或格挡,但唐彬的声音立刻响起:“不要用蛮力对抗!用你刚才学会的!解析它,理解它,然后——分解它!”
电光火石之间,姬矢准强行压下本能,衡光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感知瞬间捕捉到那道能量射线的粒子构成。那是一种偏向于“冲击”与“灼烧”属性的能量结构。
“分解!”他在心中大喝。
就在能量射线即将击中他的瞬间,他面前的空间仿佛泛起了一层无形的涟漪。射线的尖端在接触到这层涟漪时,其稳定的能量结构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瞬间被打乱、瓦解!构成射线的能量粒子失去了统一的指向性,从高度有序的攻击状态,重新回归为无序、温和的游离能量,如同微风般从姬矢准身侧拂过,未能伤及他分毫。
姬矢准喘了口气,额角渗出细汗,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做到了!
“感受那些被分解后的游离能量。”唐彬引导道,“它们并未消失,只是回归了原始状态。现在,尝试重构它们——不是变回攻击你的射线,而是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生命能量,补充你刚才的消耗。”
这比单纯的分解更难。姬矢准需要引导那些无序的能量粒子,按照一种代表“生命滋养”的全新结构进行重组。他集中全部精神,衡光之力如同最精密的织布机,小心翼翼地梳理、引导。
片刻之后,一股温和的暖流凭空出现,缓缓注入他的体内,不仅抚平了刚才的紧张与疲惫,甚至让他感觉精神更加饱满了一丝。
“这……太不可思议了。”姬矢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难以置信。将敌人的攻击,转化为补充自身的能量?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战斗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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