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二流境界,如同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林青阳只觉周身经脉拓宽,内息奔涌如溪,配合桃花枝赋予的五感敏锐倍增。远处虫鸣清晰如在耳畔;目光所及,连数丈外叶片上的脉络都依稀可辨。力量、速度、反应,皆有了质的飞跃。然而,这股骤然增长的力量,也带来了一丝难以掌控的滞涩感,仿佛孩童挥舞巨锤,心意虽到,力道与精准却差了几分火候。
沈孤雁对此早有预料。在他突破后的次日,便将他带离了喧嚣的白溪城,沿着蜿蜒的白溪逆流而上,深入城外人迹罕至的丘陵溪谷之中。
“境界初成,真气虽足,却如新涨的潮水,需引导、磨砺,方能如臂指使,圆转如意。”沈孤雁的声音在山谷清冽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此地清静,正适合你稳固境界,并将此前所学,融会贯通。”
他们在一处较为开阔的溪边平地驻足。此处三面环山,古木参天,唯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潺潺流过,水声淙淙,与鸟鸣风声交织,更显幽深。
沈孤雁不再使用竹枝,而是将一柄普通的青钢长剑抛给林青阳。剑入手颇沉,冰冷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从今日起,你用真剑练习。《惊鸿剑法》的招式你已熟记,缺的是与真剑的契合,以及将内力灌注于剑招之中的法门。”
她首先指导林青阳如何运劲发力,如何将丹田内那股新生的、更为浑厚的“灵溪真气”,沿着特定的手臂经脉,精准而迅捷地灌注到剑身之上。“意到,气到,剑到!三者合一,方为剑法。而非徒具其形的舞剑。”沈孤雁示范了一式最简单的直刺,只见剑尖微颤,破空声尖锐刺耳,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青色气劲附着于剑锋,虽未触及远处的一块青石,但那青石表面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浅坑!
林青阳看得心神震动,这才明白真正的剑法与之前拿着竹枝比划,有着天壤之别。他深吸一口气,依言运转心法,尝试将内力引向手臂。初时极为生涩,内力要么在经脉中滞涩不前,要么猛地冲出,难以控制力道,震得手腕发麻,剑招也随之变形。
他也不气馁,就在这溪边,从最基础的刺、劈、撩、挂、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练习。每一次出剑,都用心感受内力的流转与剑身的呼应。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青衫,手臂酸痛欲折,但他眼神专注,毫不停歇。怀中的温玉持续散发着温和的气息,滋养着他消耗的真气与疲惫的经脉,让他能够以远超常人的耐力持续修炼。
沈孤雁则如同最严苛的监工,抱剑立于一旁,目光如电。她极少出声,但每当林青阳发力错误、内力运转不畅或剑招衔接出现偏差时,她总能第一时间指出,言语简洁,直指要害。
“气走手少阳,非是手阳明!再来!”
“腕力过僵,欲速则不达!放松,用意不用力!”
“这一式‘鸿飞冥冥’,重在意境飘忽,你使得如此笨重,与劈柴何异?”
林青阳就在这不断的失败、纠正、再练习的过程中,一点点地摸索着内力与剑招结合的微妙平衡。渐渐地,他出剑时,那滞涩感开始减弱,青钢长剑在他手中不再显得那么沉重别扭,偶尔一剑刺出,也能带起一丝微弱的破风之声,剑锋之上,隐隐有了一丝内敛的锋芒。
练习剑法的间隙,沈孤雁便开始强化他对《柳絮随风步》的运用。她不再局限于平整地面,而是让林青阳在溪边的乱石滩、倾斜的草坡、甚至是一些湿滑的苔藓区域进行步法练习。
“实战之中,地形千变万化,岂能处处皆是坦途?步法之妙,在于适应,在于借力,在于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保持自身的平衡与灵动。”
林青阳初时在乱石上步履维艰,稍有不慎便会崴脚摔倒,在草坡上难以控制速度,在湿滑苔藓上更是频频失足,弄得满身泥水,颇为狼狈。但他心志坚定,每次摔倒都立刻爬起,回想沈孤雁讲解的要点,调整重心,改变发力方式,感受脚下不同地形带来的反馈。
数日之后,他的步法开始有了显着进步。在乱石间穿梭,虽不能如履平地,但已能凭借巧妙的步伐卸力借力,身形不再踉跄;在草坡上移动,也能较好地控制住俯冲之势,甚至能借助坡度增加闪避的速度;面对湿滑苔藓,他学会了以更轻灵、更快速的点踏方式通过,减少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与时间。
这一日,沈孤雁见他对剑法与步法的掌握都已登堂入室,便决定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实战对练。
“我压制内力,与你相当。只以剑法步法应对。”沈孤雁手持她那柄从不离身的长剑,语气温和却眼神锐利,“让我看看,这数月苦修,你究竟消化了多少。”
林青阳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检验成果的时刻。他握紧青钢剑,摆出《惊鸿剑法》的起手式,目光紧紧锁定沈孤雁。
沈孤雁动了!她的身影仿佛化作一道淡淡的玄色轻烟,长剑如同飞鸿点雪,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刺向林青阳的右肩。速度并不快,真气也控制在初入二流的水平,但那角度之刁钻,时机之精准,依旧带给林青阳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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