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纪看着因为没有表情系统，所以只能面瘫着脸，但丝毫不妨碍从嘴里不停吐出各种虎狼之词的86，真的是越来越感觉86在变了，又或者说是...在成长？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圣国刚遇到的86，还算说话很正常，很规范，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彷生人模版，除了因为系统缺陷，所以会把情绪和心里话都跟着一起说出来以外。
但再看看现在。
这用电子合成音的“桀桀桀”阴险笑声，是在龙国时跟谁学的廖纪不好说。
自从在去机械之盟的飞行器上，听过那个虚拟偶像的说话方式后，86这语句末尾的“捏”字就好像也成口头禅了。
更别提什么插u盘，调教，家用姬...呸，机！
都说彷生人也会学习，学习的途径是靠着观察身边的人，廖纪就很郁闷，他是这样的人吗？为什么86就不跟他学点好呢？自己明明有那么多优秀品质。
廖纪一直以来，都把86看作是「零」的妹妹，那到时候等「零」醒了，见她的妹妹变成这副德行了，那自己得咋交代啊！
总不能说都是尹琳给带坏的吧。
嗯...似乎也可以？
不管怎么样，廖纪都赶紧阻止了86要调教机仆的邪恶行为。
努力让86别学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如果86真这么干了，就等于把现在这些机仆全给格式化了，廖纪的目的可不是获得一堆家用机，他需要的是真正机仆...机仆似乎太冷血了，廖纪决定称她们为机仆妹妹。
毕竟她们本质上其实和86没什么区别，都是作为「零」的妹妹。
所以最后，通过病毒制造系统漏洞，在“管制一号”的程序里，给自己强行添加了个“指挥官”的设定身份，这样双方就可以正常沟通了之后，廖纪就让86收手了。
「管制一号」是面前机仆妹妹「号」的新名字，廖纪临时起的，不然总叫那一大串的数字太麻烦了，所以就跟“86”一样，直接用编号缩写。
“欢迎回来，指挥官，管制一号与四十九名作战体向您问好。”
蒙眼机仆单手抚胸，连带着后方的机仆队列们，也跟着对廖纪做出相同动作。
“向我汇报一下你们在零号幻梦的战况。”
“很抱歉指挥官，管制一号只负责「魔女」战区，尚无查询其他战区情况的权限，以下报告仅限魔女战区内，基地共计投放1837位作战体，209位侦察机，19位管制机，累计战斗时长一百七十三万零十八小时，累计伤亡机体两百七十三万零八十九架，当前战区扩张值14.9%。”
管制一号汇报的开头，就让廖纪暗自惊讶，光是一个战区就两千多的机仆，就按剩下四个战区都差不多算，相当于整个零号幻梦内，机仆妹妹的数量能达到上万！
而再等后面出现的那些夸张数字，更是让廖纪眉头直皱。
两千多机仆的战区，却出现了累计两百多万的伤亡机体，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些机仆们在不断重复着战斗，死亡，然后被重新构造，以此往复，持续了...
一百七十多万个小时。
“检测到指挥官情绪出现不稳定波动，您无需为我们的伤亡而同情，只要我们在现实中的意识芯片不受损，在零号幻梦中的我们，就能被「基地」无限构造复活。”
“基地是指「女仆」的战区吗？”
“是的。”
“那你们的意识芯片呢，储存在现实的哪里？”
“在决定入梦后，我们将芯片交给梦之城的「幻梦监察局」保管维护。”
幻梦监察局...
廖纪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是在当时尹琳看电视时，有个新闻好像提及过。
记下幻梦监察局，等脱梦后到现实中再调查，之后的廖纪顺着管制一号的话题，问出了他最关心的另一点。
“你们...为什么要入梦，战斗的理由是什么？”
“指挥官是因为太久没回来，所以忘了吗？我们的使命是要阻止零号幻梦的扩张，在「女仆」休眠后，如果放任另外四位“浊厄王”继续污染世界，零号幻梦的世界体积将越来越大。”
“一旦零号幻梦的体积，达到现实与幻梦分界线的临界值，全机械之盟的人都会被强行拉入零号幻梦中，造成不可控的严重灾害，所以，我们才需要和浊厄战斗，以此拖延扩张速度，等待指挥官您的回归，带领我们真正消灭四位浊厄王，唤醒女仆，重启基地，终结零号幻梦。”
这个“指挥官”的设定是86靠病毒篡改程序的，对于真正的机仆们来说，是不存在一个像“指挥官”这样能等来的，充满希望的角色。
也就是说，她们很清楚，她们的战斗注定不会胜利，只有失败的结局。
她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像管制一号开头所说，拖延零号幻梦蚕食现实的速度，仅此而已，但她们依旧前仆后继，从上百万个小时一直坚守到现在。
这就是...机械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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