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巨蟒已彻底成型。它足有十米长,水桶粗的身体将周围的碎石碾得粉碎,额鳞上 “幽都永生,真理永不倒” 八个黑字泛着刺目的光,看得人眼睛生疼。
白鸢嗤笑一声,剪刀尖抵着地面划出浅痕,声音里满是嘲讽:“‘幽都永生’?去年幽都塌了三层,我还帮着抬过尸体,那些尸体的衣服上还沾着幽都的编号,这谎撒得连点脑子都没有。”
巨蟒本该扑向沈观,毕竟他肩侧的契印散发着 “谎言诱饵” 的气息,可它却在半空突然拐向长舌公的残躯,庞大的身体撞在残躯上,发出沉闷的 “轰隆” 声。
白鸢眼睛一亮,拉着沈观躲到断壁后,断壁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掉落,她却不管这些,声音里带着雀跃:“系统还没傻透,知道先杀谎言源头!”
金属摩擦的哀嚎声刺得耳膜发疼,白鸢却死死盯着长舌公的残骸,突然攥紧了剪刀,指节泛白,她听见了,在机械的嘶吼声里,藏着一丝微弱的 “救我”,那声音细细软软的,是小孩的声音。“你听 ——” 她压着声音,气息都放轻了,怕错过那丝微弱的人声,“那声‘救我’,是小孩的声音,肯定是被长舌公吞了的造谣者。”
沈观点头的瞬间,白鸢已绕到巨蟒侧面。她脚步放得极轻,避开地上的金属碎片,剪刀对准蜈蚣残躯肋排的缝隙,那里是长舌公的能量传输口。
“我帮你牵制它,你赶紧调孽镜。”
银芒刺入肋排的刹那,巨蟒果然顿了顿,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白鸢趁机喊:“快!它勒得越紧,童声越清楚,靶点千万别定错了!要是定成小孩,咱们就全完了!”
长舌公混杂着机械的惨叫声渐渐弱去,最后只剩少年清冽的原声,那声音带着哭腔,一遍遍喊着 “我不是故意的”。
白鸢收回剪刀,退到沈观身边,指尖泛着薄汗,刚才她离巨蟒太近,手臂被蛇鳞刮到,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是第一批被吞的造谣者,才十三四岁,估计是被人逼着传谣的。”
她擦了擦汗,“再晚一步,这声音就彻底被谎言吞了,连半点痕迹都留不下。”
沈观抬手,孽镜的裂片从空中缓缓落下,在他胸前拼出半圆。
那些裂片泛着淡蓝的微光,镜像里渐渐浮现出一张童脸,那孩子眉眼弯弯,却满是恐惧,随着镜像的清晰,童脸竟与沈观的面容渐渐重叠。“定义靶点,谎言本身。”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肩侧的契印似乎感应到了,“滋滋” 声变弱了些。
“小心背后!”
白鸢的喊声突然炸响,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挥起剪刀,朝着沈观身后劈去,一条漏网的小蛇正吐着信子缠向他的手腕,蛇身上刻着 “假” 字,被剪刀剪中七寸后,瞬间散成 “虚”“假” 二字,那两个字在空中飘了几秒,就被孽镜吸了进去。
她刚站稳,就见镜面临时补全缺角,一道耀眼的白虹从镜面射出,精准地直射巨蟒七寸。
蛇鳞脱落的瞬间,白鸢伸手接住一片。那鳞片冰凉,上面 “矿难黑账” 四字清晰可见,她的指节瞬间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群杂碎,连矿工的抚恤金都敢吞,去年矿难死了二十多个人,家属到现在都没拿到钱。”
她把鳞片扔进旁边的火海,火焰瞬间窜高半丈,泛着暗红的光。
又捡起另一片鳞片,上面刻着 “器官买卖链”,她的声音沉得像冰:“上次在 5 层见的那些哑奴,有一半是被活生生摘了肾的,我还记得有个老人,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就被拉去干活。”
火海回荡着 “继续说” 的人声时,白鸢注意到几个哑奴正慢慢凑向火焰。他们穿着破旧的灰色衣服,脸上满是渴望,却又带着胆怯,伸出的手在离火焰还有半米时又缩了回去。
白鸢立刻上前拦住,语气软了些:“别碰!这火只烧谎言,会烫到你们的。” 她蹲下来,用剪刀尖轻轻挑开一个哑奴颈间的静音环,那环是黑色的,上面刻着 “禁言” 二字,挑开时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
“等火灭了,你们就能说话了,想说什么都成,没人能拦着你们。”
巨蟒濒死时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从口中吐出一条乌金锁链。
那锁链足有手臂粗,链节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刚一出现就朝着深渊的方向飞去, 它想跑。
白鸢的反应比沈观还快,脚尖点地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剪刀已死死锁住锁链的链节:
“想跑?没门!上次让‘言论税链’跑了,这次绝不可能!”
沈观的言灵枪瞬间成型, 那是一把血色的长枪,枪身上刻着 “真相” 二字,他抬手扣动扳机,血色光枪 “咻” 地射出。
几乎是同时,白鸢正好落在锁链上方,剪刀 “咔嗒” 一声咬住最粗的一节链节:“钉住它!我来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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