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衡拼命摇头,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抗拒,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素娥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你会的。我知道你会的。你恨我的时候,才最像个真正的判官。
画面在此刻骤然定格,然后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消散。
你看,司命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却藏不住眼底的得意,这都是她自己写好的剧本。你沈观,只是个被她安排好的演员;而白鸢,不过是个到点就该退场的道具。现在,道具的使命到了。
白鸢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缓缓抬起刀锯手臂,这一次,刀刃对准的不是沈观,也不是墙壁,而是自己的咽喉。那血红的机械瞳孔里,没有丝毫犹豫。
白鸢!沈观魂飞魄散,心脏骤停,几乎是用尽全力扑了过去,死死攥住了锋利的刀刃。
锯齿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那是带着淡淡银光的灵血,和白鸢指尖渗出的红色血液混在一起,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死寂的调度室里格外清晰。
松手。白鸢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喉咙上架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根羽毛,这是素娥的选择,是我的使命。
去他妈的素娥!去他妈的使命!沈观第一次爆了粗口,声音里带着破音,却字字铿锵,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是白鸢!是跟我一起从卷一杀到卷四,并肩作战的白鸢!是敢用空间切割,把星阙的致命光束硬生生劈回去的白鸢!素娥给你安排了命运,那你自己呢?你认吗?
白鸢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空洞的左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握着刀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不认。沈观替她说出了答案,眼神无比坚定地盯着她,一点点用力掰开刀锯,将她的手臂按了下去,掌心的剧痛让他额头冒起冷汗,却丝毫没有松手,你要是认,刚才就直接一刀砍死我了,根本不会犹豫。
他死死盯着白鸢那只还在微微转动的血红机械眼,语气沉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听着,我不管素娥当年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她的狗屁使命是什么。我只知道,白鸢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不会屈服,不会认命,更不会按照别人写好的剧本去死!
可是...白鸢的声音终于带了哭腔,眼泪再次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那条血路已经画好了,判官坟墓也早就挖好了,我不去的话,你怎么办?天域怎么办?所有人都会死的!
凉拌。沈观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桀骜不驯的锋芒,它司命越是想让我们往坟墓里跳,我们就偏要反着来。它想让我们乖乖当棋子,遵守它的规则,我们就偏要当恶棍,把它的棋盘掀翻!
但阵图是我当年设计的,我最清楚它的威力...白鸢还想争辩,声音里满是绝望。
阵图是死的,人是活的。沈观直接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转头看向调度室中央,那里还残留着阵图消散前的最后一缕微光,像一根细细的银线,你当年能设计出它,今天就能拆了它。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白鸢身上,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你的血能画出通往坟墓的路径,那我的血,能不能把这条破路烧了?
白鸢彻底愣住了,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震惊。
不行!绝对不行!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孟七不知何时出现在调度室门口,脸色惨白,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恐,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沈观,你疯了?你的灵魂权重太大,是天域的核心支柱,强行改变阵图规则,会引发前所未有的因果律反噬!到时候死的不只是你们两个,整个地狱都会被牵连,彻底崩塌!
那就让它反噬。沈观眼神都没动一下,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银色的灵血喷涌而出,他抬手将手腕对准那缕残留的微光,任由鲜血滴落下去,我受够了被它牵着鼻子走,受够了这种任人摆布的滋味。今天,就算是死路,我也要踩出个窟窿来!
银色的鲜血落在那缕微光上,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融入,反而像滚烫的强酸滴在了冰块上,发出嗤嗤——的剧烈声响,白色的烟雾瞬间升腾起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两人意识里的那条血红色路径突然剧烈扭曲起来,疯狂挣扎,像一条被踩住七寸的毒蛇,发出无声的嘶吼,原本清晰的路径开始变得模糊、断裂。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司命的声音终于失去了之前的优雅和从容,变得尖利刺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猫,满是惊恐和愤怒,强行修改阵图规则,你会被天地间的规则之力撕成碎片的!
那正好。沈观将白鸢紧紧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调度室上空,那里是司命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我被撕成碎片之前,我先把你的棋盘拆了,把你这幕后黑手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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