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
蓝火重新燃起，墙上影子又出现——南宫寒站在阵圈外，一只手按在心口，脸上竟有片刻恍惚。
她笑了。
“你感觉到了，对吧？那是他。”
南宫寒的确感觉到了。
他站在阵圈边缘，忽然停住。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不是痛，是闷。一种熟悉的、被盯着的感觉。像有个人站在背后，呼吸贴着他后颈。
他抚了抚心口，低笑：“心跳……像他？”
他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阵气波动，他体内的龙脉禁制微微发烫，但没阻他。他知道这蛊伤不了他，顶多撩拨心绪。而心绪，他最不怕。
他反而想看看，这蛊到底能引出什么。
他悄然咬破舌尖，一口血滑入袖中青玉瓶。瓶内早藏了“反噬引”，以情蛊为媒，正顺着那缕银丝，反向缠上绾绾的心脉。
他没急着走。
他站在阵圈外，又站了片刻，直到瓶身不再发烫，才转身离去。
屋里，绾绾正把那杯酒倒进火里。
火焰猛地蹿高，映出她半边脸，红得像血。她盯着火，忽然觉得心口又是一滞。
这次更重。
像有根线，从她心里扯出去，连到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她抬手按住，呼吸一紧。
但就在这时，她听见柜子里的青石板，轻轻响了一下。
像是有人在里面，敲了敲。
她转身，拉开柜门。
青石板静静躺着，表面无异。她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那块板忽然震了一下。
她猛地缩手。
再看时，一切如常。
她盯着石板，慢慢蹲下。手指沿着边缘摸了一圈，最后停在背面。那里有一小块凹陷，像是被人用指甲抠过。
她抠了抠。
一块薄片松动，掉出来。
是半片干枯的叶子，叶脉上刻着三个字：莫信情。
她盯着那三个字，手指慢慢收紧。
叶子碎了。
她站起身，走到蛊炉前，把碎叶扔进火里。火光一闪，映出她眼底的冷。
她知道这叶子不是她放的。
也不是祁煜留的。
那只能是——南宫寒。
他来过。
不止来过，他还动了阵，留了话。
她忽然笑了。
笑得极轻，像风吹灰。
她转身，从柜底拿出另一个酒壶，倒了一杯，又洒了撮金粉进去。这次，她没放在窗台，而是端着，走到门前，轻轻放在台阶上。
然后她回屋，吹灭灯。
坐在黑暗里，等。
外面，风又起了。
酒杯轻轻晃了一下。
杯底的金粉，忽然动了。
像谁在井底，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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