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骨闭合的瞬间，我听见五声闷响，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心跳。
玉佩裂痕还在发烫，金光未散。我抓住这股力道，把残魂一分五缕，顺着心口烙印冲进她们体内。清月、娜娜、绾绾、风翩翩、云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不再压着情绪，直接吼出声：“睁开眼！是我回来了！”
眼前一黑，意识被扯进一片混沌。
清月正跪在雪地里，剑尖指着我的喉咙。她脸色发青，手指抖得厉害。我知道她在幻境里，又被拉回了那天——南宫寒用迷情蛊控制她，让她亲手刺我那一剑。血顺着剑刃流下来，滴在我胸口，和现在的血混在一起。
“我不是真的要杀你。”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现在不是被控制，是你自己在信他。”我说，“你信的是我，不是命令。”
她猛地抬头，眼里有了光。
与此同时，娜娜正躺在一张红纱床上，身上盖着薄毯。南宫寒坐在床边，手搭在她腰上。她睁着眼，却动不了。那是她被夺舍的夜晚，记忆像刀子一样来回割。
我没有靠近，只在她耳边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你说我长得好看，想睡我。”
她嘴角抽了一下。
“可你没睡成。”我继续说，“因为你喜欢的是祁煜，不是随便一个皮囊。”
她忽然笑了，咬破舌尖，血喷在空中，把那层红纱烧了个洞。
另一边，绾绾站在火海里。她全家尸体挂在树上，风吹过来，骨头咔咔响。她手里攥着蛊盅，指甲掐进掌心。
“你炼蛊是为了报仇。”我在她身后说，“可你现在恨的人，已经站到你面前了。”
她转身，眼睛通红。“那你告诉我，我该不该信你？”
“你早信了。”我说，“不然你不会用心头血炼丹。”
她抬手砸了蛊盅，毒雾炸开，火海崩塌。
风翩翩跪在案前，手里拿着笔，正在画鬼魄图。纸上全是血，她脸色白得像纸。这是她折寿那一刻，为了让我醒来，耗尽精血。
“你画完了我会死。”她喃喃道。
“你没死。”我说，“你现在就在我旁边。”
她抬头，看见我站在光影交界处。“那你……是真的吗？”
“我是借脉一息回来的。”我说，“靠你们活着。”
她手指一顿，随即把笔狠狠戳进图纸。“那就别走。”
最后是云溪。她站在祭台上，魂灯只剩一丝火苗。她穿着白衣，发间莲花簪碎了一半。这是她燃尽自己换我苏醒的那一晚。
“我怕疼。”她小声说。
“我知道。”我蹲下来看她，“可你还是做了。”
她眼泪掉下来。“因为你说过，月亮圆的时候会来看我。”
“我现在就在看你。”我说，“睁眼。”
她睫毛颤了颤，整个人轻轻晃了一下。
五道气息同时震动，我被猛地拉回现实。
睁开眼时，阵壁已经开始裂开。五道红光从地面升起，缠在她们身上，但她们都站起来了。
清月握紧寒霜剑，一剑劈向空中锁链。娜娜抹掉嘴角血迹，抬手打出一道粉光。绾绾掌心流出鲜血，几只毒虫从血里钻出，扑向四周符文。风翩翩撑着罗盘站起来，龙脉图浮在头顶旋转。云溪抬起手，魂灯微弱闪了一下，照出一片清明。
南宫寒的影子在半空扭曲。“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破阵？”
“这不是破阵。”我说，“这是告诉你们——我们不认命。”
话刚说完，阵法突然变向。五女的情念被强行扭转，攻击彼此。
清月的剑转向娜娜。娜娜的手伸向绾绾脖颈。绾绾放出的蛊虫扑向风翩翩面门。风翩翩画出的龙脉图上，赫然出现我的死相。云溪的魂火开始燃烧自己。
“情劫阵，以情为刃。”南宫寒冷笑，“你们越深爱，越痛苦。”
我没动，闭上眼，点燃魂火。玉佩残片在我胸口发烫，我把所有感知集中在五女心口的烙印上，同步心跳。
“听清楚。”我开口，“我是祁煜。左耳有疤，说话喜欢带笑，骗过你们很多人，但从没骗过你们的心。”
清月猛然收剑，转身一刀斩断幻影锁链。“我信他！”她喊。
娜娜任由蛊毒反噬，手臂青紫一片，还在笑。“疼才证明我还活着。”她说。
绾绾割腕洒血，毒虫调头扑向阵心。“我的命，只交给他一个人！”
风翩翩咬破手指，在空中重画阵纹。“龙脉为证，此情不假！”
云溪抬手按住胸口，魂灯爆燃。“我愿燃尽，换他一线生机。”
五股力量撞在一起，光芒炸开。南宫寒的投影被掀飞出去，形体撕裂，半个身子消失。
我喘了口气，残魂回归本体。
她们都受伤了。清月膝盖落地，剑插在地上撑着身体。娜娜靠着墙滑坐下去，呼吸断断续续。绾绾捂着心口，冷汗直流。风翩翩罗盘碎了，碎片扎进手掌。云溪几乎站不住，魂灯只剩下豆大一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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