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乐离开前往火山,已有十余日。这些天来,商雀总是独自坐在院中出神,时而望着天际流云,时而低头摆弄衣角,家中再难听见她往日的笑语。
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愫,如春日的藤蔓,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她忆起永乐从地痞手中救下自己时的英勇身姿,更难忘这一路同行时,他待她的种种温柔。他总会细心为她挡去风沙,会在她疲惫时帮她背上行囊,那些不经意的回护与关怀,如点点萤火,在她心底汇成了温暖的星河。
她多想他能常伴身旁,可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她怕成为他的牵绊,怕耽误他追寻修炼的大道。几经思索,她终于想明白了:若想站在他身边,便不能只做那个永远需要被保护的妹妹。唯有同样踏上修行之路,才能与他有说不尽的话题,才能真正与他并肩而行。
也许她还不懂这是否就是大人们所说的“爱”,但她清楚地知道,有他在的时光,连风都是暖的。这份足以照亮她整个世界的温暖,值得她勇敢一次。
于是,商雀不再犹豫。她走进爷爷的房间,脸上虽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目光却异常坚定。她轻声却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爷爷,请您教我修行。”
商廷光看着孙女,眼中了然而宽容。他早已看出这小女儿家的心事,她突然要修行是为了谁,不言自明。他没有点破,也没有阻拦。永乐是他认可的徒弟,商雀是他疼爱的孙女,感情的事,终究要由他们自己把握。而他这个长辈,能做的便是在一旁守护,静待花开。
更何况,年轻人本该去追寻自己的天地与梦想。他欣然点头,决定将魂力修行之法传授于她。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他愿做她修行路上的引路人。
商雀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如晨曦初露,闪烁着希望与决心的光芒。她终于踏出了这一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能更靠近那个身影,为了将来某一天,能够真正地与他并肩而立。
——
永乐在暖婷的茅草屋中静心打坐,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他谨记师父商廷光的教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因此并不打算贸然与敌人硬拼。打得过便出手,打不过就撤离,他心中还惦记着前往火山修炼的正事,绝不能在此耽误了。
然而,救命之恩不可不报。若对暖婷的困境视若无睹,那他就不是那个永乐了。以他目前的实力,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必定会竭尽全力。
暖婷所进驻的这三号小镇,虽势力错综复杂、法纪松弛,却并无真正实力超群的强者坐镇。根本原因在于此地并非交通枢纽,即便占下也无太大利益可图,因此从未受三大家族重视。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许多在家族或在小镇中混不下去的人,前来寻找机会、企图翻身的“垃圾站”。
但暖婷来此,却另有一番谋划。整个北区稍具规模的小镇,几乎早已被三大家族的势力瓜分殆尽。她若去那些地方与人争利,无异于虎口夺食,不仅难以成功,更无法体现她的价值。
她真正的目的,是将这座毫不起眼的“垃圾站”,亲手打造成值得家族关注并能够创造收益的新据点。唯有如此,她暖婷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从而获得家族的重视,被委以更重要的职责。
因此,永乐只是她选中的一支“潜力股”,一个易于掌控的合作者。若直接动用家族力量解决问题,她便无功劳可言。唯有亲自发掘、培养尚未崭露头角的人才,她才能逐步组建起自己的班底。
就在永乐凝神调息之间,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至黄昏。
暖婷的手下在门外高声传达主人的召见。她从容起身,在永乐关切的目光中走出了茅草屋。
永乐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一路进入暖婷精心布置的“剧场”,那是一座新晋奴隶主的庄园。暖婷戴上仿制该庄园标志的假项圈,轻易混入了奴隶队伍之中。
这些奴隶主手下奴仆众多,根本不会逐一辨认,以至于暖婷混入被召见的奴隶群中,也未被察觉。
这名奴隶主诨号“蛤蟆文”,相貌粗陋不堪,而且体型肥大、力壮如牛。凭着一副骇人相貌、过人的力气、欺软怕硬的胆量和三分运气,他陆续奴役了一些平民,竟渐渐将奴隶生意做出了规模。
然而运气终有耗尽之时,比如现在他便被暖婷盯上了。
蛤蟆文今日打算挑选几名姿色出众的奴隶,带去街上与新结识的奴隶主朋友“猪仔山”饮酒作乐。若对方看中他带去的奴隶,还可再做一笔交易。
所谓“蛤蟆文”,自然与蛤蟆有关。他的坐骑便是一只巨型蛤蟆——准确来说,是一头繁族载具,是蛤蟆文从东区昔日雇主那里偷来的运货载具。
蛤蟆文本就是个运货的,因相貌丑陋、食量惊人,常受人白眼。在一次被雇主拖欠工钱还遭辱骂之后,他愤而杀死雇主,拐走其家中妇孺,一路抢劫倒卖,最终来到这三号小镇,与一众同类聚在一起,找到了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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