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雯雯拿着“手册”走到村子中央那个充当村委会的、稍大一点的土屋时,刘土豆已经气喘吁吁地等在那里了,手里攥着一把黄铜钥匙,旁边还站着同样一脸好奇和不解的村长刘有田。显然,刘土豆求钥匙时把事情大概说了。
“肖同志,你这是……真要教土豆?” 刘有田看着肖雯雯手里那本厚书,又看看一脸“视死如归”的刘土豆,眉头习惯性地皱着,“就三天?他能行?” 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他当然感激肖雯雯救了二牛,但教书?还是叫他们村出了名“榆木疙瘩”的刘土豆?三天出成绩?这在他看来,比母猪上树还离谱。
“事在人为,队长同志。” 肖雯雯淡定地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示意刘土豆开门,“请进吧。”
土屋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陈年谷物的混合气味。几张缺胳膊少腿的长条凳散乱地放着。刘有田没有离开的意思,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显然打算看看这位“肖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土豆则紧张地搓着手,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肖雯雯找了张相对稳固的桌子,把那本“农业生产技术手册”郑重地放在上面。她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向刘土豆,语气严肃:“刘土豆同志,学习不是种地,光有蛮力不行。它需要开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更需要想象力!现在,闭上你的眼睛。”
“闭……闭眼?” 刘土豆懵了,刘有田的眉头也拧得更紧。
“对,闭上。想象你面前的土地。” 肖雯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力,“不是现在这块,是你心里最想要的那块地!土壤黑得流油,攥一把能出油!庄稼长得……像小树那么高!麦穗沉甸甸的,压弯了腰!金黄金黄的,像铺了一地的金子!玉米棒子呢?比你的胳膊还粗!沉甸甸的,扒开苞叶,玉米粒挤得满满当当,颗颗饱满,像珍珠一样!” 她用充满画面感的语言描绘着,同时,手指在桌下,极其隐蔽地按动了“手册”边缘一个微小的感应区。
刘土豆依言闭上了眼,虽然表情依旧困惑,但肖雯雯描绘的景象太过诱人,他那贫瘠的想象力还是不由自主地勾勒起来——黑油油的地?金灿灿的麦子?胳膊粗的玉米棒子?那得收多少粮食啊!能吃多少顿白面馍馍啊!
就在刘土豆心神摇曳之际,肖雯雯手腕上的终端微微热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脉冲扩散开来。与此同时,桌面上那本“手册”悄无声息地启动了。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蜜蜂振翅般的低鸣在屋内响起。
“好了,睁开眼!” 肖雯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
刘土豆猛地睁开眼。
下一秒,他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整个土豆,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夺眶而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靠在门框上的刘有田,原本带着审视和怀疑的表情瞬间凝固!他那双看惯了黄土和庄稼、几乎从无波澜的眼睛,此刻如同见了鬼魅,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身体猛地挺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脑勺“咚”一声撞在门框上,却浑然不觉疼痛!
就在他们面前,在那张布满灰尘和划痕的旧方桌上方,凭空出现了一片光!
一片流动的、清晰无比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景象!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农田!土地是深邃的、仿佛孕育着无尽生机的墨黑色沃土!微风吹过,田间的麦浪翻滚着,不是稀疏的黄绿色,而是层层叠叠、厚重得如同金色海洋般的壮阔景象!每一株麦秆都挺拔粗壮,麦穗长而饱满,沉甸甸地低垂着,密实的麦粒在光芒下闪烁着诱人的金色光泽!视线拉近,几株玉米的影像被突出放大,翠绿挺拔的秸秆上,挂着几个硕大无比的玉米棒子!苞叶被撑开,露出里面排列紧密、颗颗饱满圆润如同珍珠般的玉米粒!玉米粒表面似乎还凝结着清晨的露珠,在光芒映照下晶莹剔透!更远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造型奇特流畅的银色机械(在刘土豆他们看来简直是神物)在田间无声地穿梭,进行着某种精密的作业……
这景象如此逼真!如此震撼!那麦浪翻滚的沙沙声仿佛就在耳边,那玉米粒的饱满触感仿佛伸手可及!它完全超越了刘土豆和刘有田贫瘠认知的极限!这不是画!不是电影(他们只在公社露天看过模糊的黑白战斗片)!这分明是神仙手段!是把他们梦都不敢梦的“天堂田”,硬生生搬到了眼前!
“这……这……” 刘土豆浑身都在哆嗦,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片悬浮的光影,语无伦次,“麦子……金子……棒子……仙……仙法?!”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重塑。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敬畏和无法理解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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