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色天鹅绒,将霍格沃茨城堡包裹得密不透风。
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壁炉的火焰是唯一的光源。
伊丽莎白回来了。
达芙妮没有睡,她坐在那张沙发上,膝盖上摊开着一本古籍,但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地窖的入口。
看到伊丽莎白的身影,她才将目光重新放回书上。
“找到了?”达芙妮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窖里,像流淌的冰泉。
“没有。”伊丽莎白走到她身边,将那件带着夜里寒气的长袍脱下,随手扔在一边。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装着乌姆里奇头发的水晶瓶,在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
“不过,”她看着瓶子里那根,在液体中舒展的灰白色头发,“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东西。”
达芙妮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又兴奋光芒的黑色眼睛。
那是一种,找到了新玩具、属于捕食者的眼神。
达芙妮合上了书。她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伊丽莎白没有再多做解释。
她走到壁炉前,盘腿坐下。
她拔掉了水晶瓶的塞子,将那根头发,倒在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她伸出手,靠近那燃烧的火焰。
她没有念任何咒语。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根头发,在自己的掌心,因为高温,而慢慢卷曲,变黑,最后,化为一缕,微不可查的青烟。
青烟,没有消散。
它像一条,有生命的细小黑蛇,从她的指缝间,蜿蜒而出,然后,无声无息地,钻进了地窖那冰冷的石墙里,消失不见。
“晚安,乌姆里奇教授。祝你,做个好梦。”
*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正躺在她那张,装饰着蕾丝花边的柔软粉红色大床上。
她感觉,无比的满足。
今天,她又成功地给那个波特,关了一次禁闭。
看着那个男孩,用那支血羽毛笔,一遍又一遍地,写下“我不能说谎”时那痛苦扭曲的表情。
她就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病态愉悦。
霍格沃茨,正在她的“改革”下,一点点地回归“正轨”。
很快,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就会被赶出去。
而她,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将会成为,这座城堡里,最有权势的人。
她带着这样甜美的幻想,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坠入了一片,温暖又粘稠、粉红色的……噩梦。
她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周围,还是那些让她安心的可爱粉色装饰,和那些挂在墙上画着小猫的盘子。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空气里,那股她最喜欢的甜腻香水味,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臭。
墙上,那些盘子里的小猫,也不再发出可爱的“喵喵”声。
它们,在对她发出低沉的嘶吼。
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小猫的眼睛,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它们那毛茸茸的可爱爪子,伸出了剃刀一样锋利的黑色利爪。
“不……不!”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拿出魔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墙壁上那粉红色的墙纸,开始像融化的皮肤一样,一片一片地,剥落下来。
露出下面,布满了粘液和蛆虫的腐烂血肉。
整个办公室,正在活过来。
它正在,变成一个正在腐烂的胃。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瘦长身影,从办公室最深的阴影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片,扭曲惨白的虚无。
而他的右手,不是手。
而是一只,由五根,锈迹斑斑的金属利爪,组成的爪刃。
那个人,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金属的利爪,在腐烂的地板上拖拽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擦声。
“你好啊,多洛雷斯。”
一个,沙哑、仿佛由无数人临死前的哀嚎所组成,不男不女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喜欢我的新装修吗?”
那个身影,举起了他那只闪着寒光的爪刃。
“我听说,”那个声音,充满了戏谑残忍的笑意,“你喜欢看人流血?”
乌姆里奇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
第二天,霍格沃茨的礼堂里,所有人都发现,他们那位新来的高级调查官,有点不对劲。
乌姆里奇那张,总是挂着甜腻假笑、像癞蛤蟆一样的脸上,此刻一片惨白。
她那双,总是滴溜乱转的凸眼,布满了血丝,眼眶下面,是两团用再厚的粉底,都遮不住的青黑色。
她看起来,像一整个晚上都在被人追杀。
她端着咖啡杯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以至于,滚烫的咖啡,洒了她一身,将她那身崭新的粉红色套装,弄得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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