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足以改变地貌的陨石。
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最是温柔、腼腆、甚至有些透明的日向宗家大小姐,竟然有着如此一段不为人知的、堪称传奇的过去——她曾是大蛇丸秘密教导下的“学生”!而她所描述的那个化名“八咫琼”的大蛇丸形象——耐心、博学、善于引导、甚至懂得安排“兄长”般的保护者——与他们认知中那个阴险、冷酷、视生命为实验材料的“三忍”大蛇丸,形成了极其强烈、近乎颠覆性的反差!
更关键的是,雏田的证词,并非空口无凭。她所拥有的、在终末之谷展现出的“转生眼”那惊天动地的力量,就是大蛇丸“教导”成果最有力、最无可辩驳的证明!一个能培养出如此强大、且心性正直(雏田的品性有目共睹)、心怀同伴与村子的学生的“老师”,真的会如传言中那般毫无底线、不可信任吗?这个逻辑上的强烈反差,迫使所有人不得不重新思考、重新评估他们对大蛇丸的固有认知。
帐篷内陷入了短暂的、近乎凝滞的寂静。只能听到众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鸣人张大了嘴巴,碧蓝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身边神情坚定、仿佛散发着无形光芒的雏田,又看看对面那个依旧坐着、但脸上惯有的虚假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的大蛇丸,显然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和认知冲击弄得有些懵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自来也也停下了摸下巴的动作,眼神复杂地在大蛇丸和雏田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努力消化这惊人的信息,并试图将其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偏执疯狂的老友形象进行对照、整合。
纲手则一手支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作为火影,她需要考虑的层面更多——雏田话语的真实性、大蛇丸行为模式的多面性、这种“师徒”关系背后可能隐藏的更深意图、以及……在当前局势下,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或制衡)大蛇丸这个“危险资产”。
而处于这场信任风暴最中心的大蛇丸,在经历了最初的、真实的惊讶之后,脸上那惯常的、带着嘲讽或玩世不恭意味的表情,如同潮水般渐渐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金色的竖瞳一眨不眨地看着雏田,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作伪的真诚、感激与维护,听着她提及“君麻吕”时那自然而然的亲近与怀念,感受着她话语中那份坚定不移的信任……
一种极其罕见的、名为“触动”,甚至混杂着一丝“惭愧”的复杂情绪,如同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电流,悄然划过他那颗早已被无数阴谋、算计、冷酷实验和漫长岁月磨砺得冰冷、坚硬、几乎不再为外物所动的心脏。
他缓缓地、几乎有些僵硬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寂静的帐篷内,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先是看向雏田,那个勇敢地为他辩护、将他描述成“老师”的少女。他对着她,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欠了欠身。那不是一个正式的鞠躬,更像是一种饱含着极其复杂意味的致意——有惊讶,有感慨,或许,还有一丝被这份纯粹信任所刺痛后的茫然与……自省?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纲手、自来也,以及帐篷内的其他人。他的声音,不再是以往那种带着阴柔磁性的滑腻调子,而是变得有些干涩、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坦诚的疲惫:
“日向家的大小姐……”
他开口,声音不高:
“过誉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最终,以一种近乎坦白、甚至带着点自嘲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当初接近她,化名‘八咫琼’,确实……没安什么好心。”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反而让准备听辩解或虚伪承诺的众人一愣。
“白眼,日向宗家,纯净的血脉传承……这些都是极具‘研究价值’的目标。”大蛇丸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解剖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实验体,“我最初的想法,确实包含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甚至可以说,相当卑劣的打算。获取基因样本,救治君麻吕。观察白眼在极限压力下的变化,探究血继限界的觉醒机制……诸如此类。”
他毫不避讳地剖析着自己最初的恶意,这让他的话语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真实感。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雏田,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那里面有审视,有回忆,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柔软?
“但是,在教导她的过程中……”
大蛇丸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语速变得缓慢:
“……我看到了她的努力,她的纯粹,她对同伴(即使是当时的我伪装的身份)那种毫无保留、甚至有些傻气的信任,以及……她体内那种远超普通白眼范畴的、沉睡的、近乎浩瀚的潜力。”
他停顿了更长时间,似乎在回忆某个特定的瞬间或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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