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蹲在灶台前吹火时,虎娃举着根发光的铁链冲进茧居:“柱哥!玄霄长老给每家每户都上了‘灵脉锁’,说咱们滥用灵气,要‘代天管教’!”少年的脚踝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银链,链尾刻着“仙籍丙叁拾柒”,在火光中泛着冰冷的光。
李寡妇紧跟着跑进来,围裙上沾着未成型的灵气饼:“二柱,这锁咒连灶火都点不着,俺的葱花烙饼……”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手中的面杖突然断成两截——那是用陈二柱送的“灵气槐木”做的,曾帮她做出过会跳舞的饼。
村口传来争吵声,玄霄长老的玉冠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尔等凡民,岂可知晓灵气循环之道?若无本长老的‘锁灵阵’,早被赤阳教吸成人干了!”他挥袖间,王大爷的旱烟袋飞上天,里面的烟丝竟凝成了“守矩”二字。
陈二柱站起身,灵气在指尖凝成稻穗状的钥匙。虎娃望着他袖口露出的锁咒痕迹,惊道:“柱哥你也被锁了?”他点头,锁咒在接触到稻穗钥匙的瞬间,竟浮现出老娘的银发纹路——那是他用十年思念温养的“心咒”,比任何仙术都更能解人间的锁。
“玄霄长老对吧?”陈二柱走向村口,锁咒在他脚下碎成齑粉,“听说你能控制灵脉?”长老挑眉,玉冠上的灵珠爆发出强光:“自然!这方圆百里的灵气流动,皆在本长老一念之间!”话音未落,他的锁灵阵突然失灵,李寡妇的灶台窜出火苗,虎娃的铁链也化作萤火虫飞走。
“怎么可能?!”长老震惊后退,看见陈二柱身后跟着的村民们,每个人眼中都闪着狡黠的光。王大爷晃了晃旱烟袋,里面掉出颗“解咒豆”——那是陈二柱用灵气稻壳和虎娃的笑声特制的“人间钥匙”。
“长老可知道,”陈二柱挥袖显出地下灵脉的走向,“这灵脉的源头,是村口老槐树的根?”树根上缠绕着无数细线,每根线都连着村民们的灶台、药罐、甚至虎娃的蝈蝈笼,“你们仙门眼里的‘滥用灵气’,不过是我们用灵气煮粥、编筐、哄孩子的日常。”
玄霄长老的灵珠突然裂开,他看见灵脉中流动的不是单纯的灵气,而是李寡妇的唠叨、王大爷的旱烟味、虎娃的童谣声——这些被仙门视为“杂质”的人间烟火,竟构成了最坚韧的灵脉网络。
“你以为控制了灵脉,就能控制我们?”秋生推着药箱走来,箱里装着用“杂质灵气”炼的“百味丹”,“可我们的灵气,早和日子融在一起了。”他抛给长老一颗丹药,丹面上映着长老在云顶山独自炼药的孤独画面。
暮色降临时,玄霄长老坐在老槐树下,望着村民们用灵气做出的会发光的稻草人、会唱歌的碾米机,忽然摘下玉冠,露出鬓角的白发——那是常年闭关炼药的痕迹。虎娃递给他一块灵气葱花饼,饼面上用稻穗刻着“尝尝”二字。
“原来……灵气还能这么用。”长老咬下饼的瞬间,眼中闪过泪光,“我练了三百年的‘控灵术’,竟不如你们一口热乎饼。”陈二柱笑了,摸出用锁灵链炼成的“稻灵签”:“不是不如,是你忘了——灵气是活的,就像这稻穗,越想捆住它,它越要往天上长。”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灵控篇”后新增了“稻机章”,配图是陈二柱站在老槐树下,村民们用灵气编织着各种生活器物,玄霄长老坐在一旁虚心求教,而地下的灵脉网络中,每一个节点都是人间的温暖画面。
山风掠过,带来葱花饼的香气。陈二柱望着虎娃教长老编萤火虫灯,忽然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能“控制一切”的人,因为人间的活法千奇百怪,就像稻田里的稻穗,每一株都有自己的弯度和朝向。而那些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人,不过是还没学会——弯下腰,听听泥土的声音。
玄霄长老忽然站起身,将玉冠埋在老槐树下:“陈仙长,能否教我……用灵气种出会讲故事的稻穗?”陈二柱点头,递过一把稻种:“先学会用心听,再学用手种。记住,最好的灵气控制术,不在玉简上,在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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