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外的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刚被踩踏出的土路上。张轩蹲在篝火旁,指尖捻起一撮还带着余温的灰烬,看着眼前围拢的三十多个原始人——他们大多身披粗糙的兽皮,有的甚至只用藤蔓缠着几片宽大的树叶遮体,黝黑的皮肤上沾着泥土和干涸的血迹,眼神里既有对火焰的敬畏,也藏着一丝未散的恐惧。
首领石蹲在张轩右侧,手里还紧攥着那根被磨得光滑的钻木杆,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后,年轻的猎手岩正探头探脑地往篝火里瞅,却又在火焰噼啪作响时猛地缩了缩脖子,惹得旁边几个孩童一阵小声的骚动。张轩抬眼扫过众人,用刚学会不久的、带着些许生涩的部落语言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力量:“火,不是洪水,不是猛兽,它不会主动咬你们。”
说着,他伸手从身旁的草堆里抽出一根干燥的细枝,轻轻搭在篝火边缘。细枝的一端很快被烤得发黑,冒出淡淡的青烟,张轩顺势将它抽出来,举到石的面前:“你看,它很乖,只要我们不故意招惹它,它就会听我们的话。”
石的目光在燃烧的细枝和张轩平静的脸上来回切换,喉结动了动,却没敢伸手去接。部落里的老人曾说,火焰是山林的怒火,是雷神的呼吸,碰一下就会被烧成灰烬。就在昨天,当张轩用那根奇怪的“棍子”(打火机,穿越时随身携带,电量即将耗尽)点燃第一簇火苗时,整个部落的人都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若不是张轩随后用石块围起火堆,又用树枝拨弄火焰让它“听话”,恐怕现在还有人在岩洞深处瑟瑟发抖。
张轩看出了石的犹豫,也明白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不是一句话就能消除的。他没有强迫,而是将细枝放回篝火旁,又拿起一块早上刚从河边捡来的光滑石板,架在火堆上方的两根木头上。“昨天,我们吃了烤熟的肉,比生肉香,也比生肉容易嚼,对不对?”他看向人群里的孩童,其中一个名叫小芽的女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小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那几块烤得外焦里嫩的野猪肉,是她记事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见孩童有了反应,张轩继续说道:“火能让肉变香,还能让水变热,更能在晚上帮我们赶走那些躲在暗处的东西。”他指了指岩洞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你们看,太阳要落山了,天一黑,狼就会出来叫,野猪也会在林子边上晃悠。但它们怕火,只要火堆亮着,它们就不敢靠近我们的岩洞。”
这番话像是触动了石。作为部落首领,他最清楚夜晚的危险。就在上个月,部落里一个名叫阿木的猎手,就是在夜里出去解手时被狼群咬伤了腿,至今还躺在岩洞深处,伤口化脓,只能靠嚼一些苦涩的草药勉强止痛。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伸手碰了碰火堆旁那根还在冒烟的细枝。
“烫……”石猛地缩回手,指尖已经泛起淡淡的红痕,但他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惊慌,反而眼睛一亮,又试探着碰了碰细枝的中部——那里没有火焰,只有温热的触感。“它……真的不会随便烧人?”他看向张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当然。”张轩笑了笑,抓起石的手,将它引到火堆上方两尺高的地方,“你看,只要离它不远不近,它就只会给我们温暖。”他故意用了一个现代词汇,又立刻用部落语言补充道,“就是让我们不冷的东西。”
石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身后的岩见状,也大着胆子凑了过来,学着石的样子,把手放在火堆上方。“哇……好舒服!”岩是部落里最年轻的猎手,胆子本就大,感受到暖意后,立刻露出了笑容,还伸手去拨弄了一下火堆旁的树枝。
“小心!”张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岩的手腕,将他的手从火焰边缘拉开,“不能用手直接碰着火的地方,那里会烧疼你,就像被毒蜂蛰了一样。”他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演示着如何用木棍拨弄火堆,“要用这个,隔着东西,它就伤不到你了。”
岩吐了吐舌头,接过张轩递来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拨了拨火堆。当看到火焰被木棍引着,朝着有干草的方向蔓延时,他吓得赶紧把木棍扔在地上,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张轩也笑了,捡起木棍,重新将火焰拨回石块围成的范围内:“别怕,我们用石头把它圈起来,它就跑不出去了。就像我们用藤蔓把猎物绑起来一样,火也会被我们‘绑’在这个圈子里。”
随着石和岩的尝试,人群中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几个胆子大的猎手开始围拢到火堆旁,学着用木棍拨弄树枝;妇女们则站在稍远的地方,小声议论着,眼神里的恐惧慢慢被好奇取代。张轩见状,决定趁热打铁,他从岩洞角落拖出一块昨天剩下的野猪肉——那是一块带着骨头的五花肉,因为天气转凉,还没有变质,但表面已经有些发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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