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内阁怎么看?” 朱由校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方从哲身上。
方从哲忙躬身,头低得快碰到地面:“回陛下,言官人数众多,此事…… 此事需谨慎处理,以免激化矛盾。”
“谨慎处理?” 朱由校冷笑,拿起一份参疏,往地上一扔,“啪” 的一声响,纸页散开来。
“他们说徐光启‘练私兵’,说武学‘乱祖制’,怎么不说辽东还在丢城,边军还在挨饿?”
“谨慎处理,就是让朕收回成命,让大明继续烂下去?”
刘一燝忙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言官代表舆论,若强行压制,恐落‘堵塞言路’的口实……”
“舆论?” 朱由校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火气,“朕看他们代表的是自己的利益!怕武臣起来了,抢了他们的话语权,怕朕练出强兵了,再没法用‘祖制’堵朕的嘴!”
他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声音斩钉截铁:“这些参疏,全部留中!不用批,也不用发下去 —— 朕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方从哲三人忙躬身:“臣等遵旨。”
三人退出去后,魏忠贤从殿外进来,躬身道:“皇爷,东厂查了,武学的事是刘一燝府里的管家泄露给魏应嘉的 —— 刘阁老昨天见了魏应嘉,还把陛下要练将的事说了。”
朱由校的眼神冷了下来,像结了冰:“刘一燝…… 倒是会借刀杀人。”
他顿了顿,吩咐道:“别打草惊蛇,接着查,看看他还和哪些言官有往来。”
“奴才遵旨。” 魏忠贤应着,又道,“外面还有言官在宫门口跪请,说不收回旨意就不起来……”
“让他们跪。” 朱由校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渴了饿了也别管,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走。”
“朕要是连几个言官都镇不住,还谈什么平建奴、振大明?”
接下来的几天,宫门口天天有言官跪请,参疏也递了一批又一批,但朱由校始终没松口,全给留中了。
与此同时,给张居正平反的旨意通过《邸报》和《皇明报》传了开来 —— 复官复荫、追谥 “文正”、追封江陵伯,择子孙袭爵,连当年被抄没的家产也下令归还。
消息传到徐光启耳中时,他刚从宫门取了奏本,正往兵部走。
迎面突然走来一个人,穿着从四品的绯色官袍,是尚宝司司丞袁可立。
“子先!” 袁可立快步上前,手里还捏着一份《邸报》,脸上满是激动,声音都发颤了,“你看了吗?张江陵平反了!陛下追封他为伯,还复了他子孙的荫职!”
徐光启愣了愣,接过《邸报》,看到 “张居正复官复荫,追谥文正” 几个字时,眼睛瞬间亮了,像燃起了火。
他忙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颤:“吾皇圣明!张公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袁可立也跟着行礼,起身时眼眶都红了,眼角泛着泪光:“自万历爷后期,朝政就一天不如一天,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 陛下启用你练武学,又为张公平反,这是要重振大明啊!”
徐光启点点头,心里的暖意涌了上来 —— 之前被言官辱骂的委屈,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他刚要说话,就看见宫门口那群跪请的言官还在,正被几个小吏劝着起身,却梗着脖子不肯动。
“他们还在闹?” 袁可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不屑。
“在谏阻武学的事。” 徐光启道,“说我‘媚上乱政’,说武学‘会出江彬’。”
袁可立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这些人就会空谈!当年萨尔浒之战,他们吵着要斩熊廷弼,现在陛下要练强兵,他们又怕武臣夺权 —— 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有大明的江山?”
他顿了顿,看向徐光启,语气沉重:“子先,你可得坚持住!陛下是难得的明主,别让这些人误了国事!对了,张公的子孙在江陵,听说当年被抄家后过得很苦,现在平反了,不知他们会不会来京谢恩?”
徐光启心里一动 —— 袁可立说得对,张居正的子孙若来京,陛下说不定会召见,这倒是个让天下人看看 “朝廷不亏功臣” 的好机会。
他点了点头:“说不定会来,到时候咱们或许能见到。”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各自分开。
徐光启拿着奏本往兵部走,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他想起袁可立的话,想起《邸报》上的平反旨意,突然觉得,那些言官的吵闹,不过是大明振兴路上的小石子,只要陛下坚持,只要他们这些务实的人不放弃,总有一天能把路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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