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森罗归藏灵舟化作一道燃烧的翠绿流星,撕裂混乱的空间乱流与尚未散尽的钢铁腥气,以超越自身极限的狂暴姿态,一头扎向下方那片被称为“碎星丘陵”的广袤地域。
船体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归藏护罩的光芒早已黯淡到近乎熄灭,只剩下船体本身流淌的青铜纹路在顽强地散发着微光。控制台上,翠绿晶石和镶嵌其旁的龟甲碎片(核心雏形)光芒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老吴瘫坐在控制台前,脸色灰败,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枯瘦(中年)的手无力地搭在龟甲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强行催动龟甲碎片爆发祖脉源流,又极限操控灵舟逃遁,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和灵力。
阿木蜷缩在船板角落,右臂的七星印记光芒已然消退,但依旧红肿灼热,如同被烙铁烫过。小脸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额发,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钢铁巨坟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冰冷与死寂,如同跗骨之蛆,久久不散。
陈苟也好不到哪去。他背靠着船舷,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里像是塞满了砂砾。刚才那番亡命操作,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困难。灵舟内部一片狼藉,他之前铺好的兽皮被震得七零八落,那个恒温玉壶彻底碎了,劣质灵茶泼了一地,混合着泥土和某种不明污渍(可能是他之前喷的茶),散发着古怪的气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木灵依旧蜷缩在控制台晶石旁沉睡,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混乱,但并未醒来。
“呼…呼…老吴…还…还活着吗?”陈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死…死不了…”老吴艰难地睁开眼,声音虚弱,“灵舟…核心…损耗严重…龟甲…本源亏空…需要…时间…温养…此地…安全否?”
陈苟强撑着爬起来,扒着船舷向下望去。下方是连绵起伏的低矮丘陵,如同大地皮肤上生出的无数褶皱。山丘大多光秃秃的,裸露着灰黑色或黄褐色的岩石,植被稀疏,只在沟壑和低洼处顽强地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枯黄的杂草。灵气稀薄驳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的尘土味和淡淡的金属矿石气息。视野所及,荒凉、贫瘠、死寂,看不到半点人烟。
“安全…安全得…鸟不拉屎!”陈苟咧了咧嘴,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下面…全是…石头疙瘩…连棵树都难找…鬼影子都没一个!绝对是…苟命…风水宝地!”
就在这时,一直努力感知着什么的阿木,虚弱地开口:“恩公…老吴…空间…波动…远处…有…有修士…在…打架…很弱…但…在靠近…”
“打架?靠近?”陈苟头皮一麻,“妈的!刚出虎穴,又遇地头蛇?老吴!快!找个地方…降落!隐蔽!咱这破船…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
老吴强提精神,枯瘦(中年)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龟甲碎片上拂过。龟甲碎片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回极其模糊的周围地形信息。他目光扫过下方,锁定了一片位于数座荒丘环抱之中的、相对隐蔽的干涸河床。
“下方…七点钟方向…河床…乱石…可藏…”老吴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好!”陈苟也顾不得许多了,“降落!快降落!”
老吴凝聚最后一丝心神,操控着灵舟。失去了澎湃动力的灵舟,如同折翼的鸟儿,歪歪斜斜地朝着那片布满嶙峋巨石的干涸河床滑落下去。船体擦过几块尖锐的巨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幸好船体材质坚韧无比)。最终,灵舟如同一个被丢弃的巨大种子,一头扎进河床深处一堆乱石的缝隙中,被巨大的阴影和杂乱的石堆勉强遮掩住了大半船身,只留下船首一小部分暴露在夕阳的余晖下。
砰!
落地的震动让船内三人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咳…咳咳…”老吴剧烈咳嗽起来,又咳出几缕血丝。
“安全…着陆…”陈苟瘫倒在地,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这降落技术…有待提高啊老吴…差点把咱仨…颠成馅饼…”
阿木挣扎着爬到陈苟身边,小脸上满是担忧:“恩公…你…你怎么样?”
“还…还行…”陈苟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死不了…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三人瘫在船舱里,如同三条离水的鱼,只剩下喘气的份儿。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们。船舱内弥漫着血腥味、汗味、尘土味和劣质灵茶混合的古怪气味,一片狼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深沉的暮色如同巨大的幕布,迅速笼罩了这片荒凉的碎星丘陵。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从河床乱石的缝隙中灌入船舱,吹得人瑟瑟发抖。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凄厉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几分荒凉与恐怖。
“冷…”阿木抱着胳膊,牙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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