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苏醒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联盟残部中荡开层层涟漪。有人真心欢喜,顶尖战力的回归意味着更坚实的安全感;有人暗自松了口气,不必再时刻担忧那失控的黑暗力量;亦有人,如烈阳真人之流,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被这消息狠狠刺痛,愈发焦躁不安。
营地一隅,几名来自不同小门派的修士正围坐在篝火旁休整,低声交谈着。
“听说了吗?那位暗影脉的玄夜大人醒了!” 一个年轻修士语气中带着敬畏,他胳膊上还缠着浸血的布条,“当日他在黑障里独战邪魔核心,光是逸散出的余波就让人心惊胆战…”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散修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压低声音:“醒了是好事,可他那力量…终究是太过诡异了些。你是没见着,前几日烈阳长老他们去问询,虽被盟主挡了回去,但这话头既然起了,怕是没那么容易平息。”
另一人接口,面露忧色:“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那黑暗力量,与织噩者那般像,万一…我是说万一被侵蚀了心智,这营地谁能制他?”
类似的低语,在营地的不同角落悄然弥漫。恐惧与猜疑,如同无声的疫病,在胜利后的疲惫与伤痛中找到了滋生的土壤。
核心营帐内,气氛却与外界的暗流迥异。
玄夜盘膝坐于玉榻之上,虽脸色依旧苍白,但周身气息已趋于平稳,那深邃的永夜之力内敛如渊,不再有丝毫外泄,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苏沐坐在他身侧,正小心地用沾湿的软布替他擦拭脸颊与手指上的尘垢,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叶懿愫、青岚、墨辰则围在放置奇异碎片的矮几旁。
“星灵族…” 叶懿愫指尖拂过星源核心,感受着它与碎片之间那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共鸣,美眸中光华流转,“云隐前辈果然与他们渊源极深。这碎片中残留的信息虽破碎,但‘门’、‘封印’、‘代价’这些词,绝非无的放矢。”
青岚以阵法之力小心勾勒着碎片表面的纹路,试图将其拓印解析:“这些纹路蕴含的法则极其古老复杂,远超我等认知。它像是一个…锁,或者一个记录信息的载体,需要特定的‘钥匙’或条件才能完全开启。” 她看向玄夜,“玄夜道友的永夜之力能引动它,或许便是钥匙之一。”
墨辰沉吟道:“上古之战,史料记载寥寥。若星灵族曾是抵御类似织噩者存在的关键,那他们留下的信息,或许真能指引我们找到彻底解决威胁的方法。只是…” 他顿了顿,“这碎片来自织噩胚胎核心,其中信息是星灵族所留,还是被织噩者扭曲污染后的残留,尚未可知。贸然深入,恐有风险。”
一直沉默的玄夜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重伤初愈的沙哑,却异常清晰:“风险,从来都有。” 他抬起眼,眸中幽暗深邃,“织噩者本体潜伏,外部隐患未除,联盟内部人心浮动。坐以待毙,才是最大的风险。” 他之前虽在昏迷,但苏沐以灵语之力与他神魂隐隐相连,外界的一些纷扰,他并非全然不知。
叶懿愫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玄夜所言不错。被动防御,终非长久之计。我们必须掌握主动。” 她目光扫过众人,“当务之急,是尽可能破解这碎片中的信息。青岚、墨辰,此事还需劳烦你们。玄夜,你既与此物有感应,也需尽力协助,但务必谨慎,以自身恢复为重。”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通报声,是天机阁阁主赵千明去而复返,声称有要事求见。
叶懿愫眉头微蹙,与玄夜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苏沐照顾玄夜,便与青岚、墨辰一同走出营帐。
赵千明依旧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拱手道:“叶盟主,叨扰了。老夫回去后,将盟主大捷之事传讯回阁中,阁内几位长老皆是振奋不已,深感联盟乃九寰希望所在。只是…”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近日阁中收到多方讯息,九寰各处,尤其是些偏远地域,竟有流言滋生,说什么…邪胎虽破,然黑暗已种,联盟内部藏有更大的隐患,甚至影射…咳,影射玄夜道友乃邪魔潜入之内应。此等无稽之谈,自是荒谬,但流言猛于虎,恐伤及联盟清誉与盟主威信啊!”
他一番话看似忧心忡忡,为联盟着想,实则字字句句都在点明玄夜带来的“麻烦”,并将这“麻烦”与联盟声誉捆绑在一起。
叶懿愫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有劳赵阁主费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玄夜道友之功,天地可鉴,联盟上下亦有公论。些许宵小流言,还动摇不了联盟根基。”
赵千明连忙道:“那是自然,盟主与玄夜道友光明磊落,我等自是深信不疑。只是…人言可畏。为堵悠悠众口,老夫斗胆建议,是否可让玄夜道友于大庭广众之下,稍作展示,证明其力量虽异,却心向光明,并无隐患?也好安众人之心。” 他这话,看似提议,实则隐含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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