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树干上,手指还在断剑上敲着,阿骨打的声音钻进耳朵:“昭哥,祭坛坐标传你了,北面两里,塌山口底下。”
我没吭声,指甲在剑刃上蹭了半圈,又敲了三下——短,长,短。这是确认指令,也是暗号:别出声,等我信号。
营地里鼾声此起彼伏,楚文渊抱着刀蹲在火堆边,眼皮耷拉着,但手一直没离兵器。这老狗防我防得比防妖魔还紧。
我动了动脖子,肩膀咔咔响两声,然后猛地抽搐起来,嘴里开始嘟囔:“不行……血……血要流出来了……”
旁边一个伤员被我吓醒,迷迷糊糊问:“三少爷,你怎么了?”
我翻着白眼,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手指往林子里指:“它……它叫我过去……解手……再不去……我就要……”
话没说完,我一个踉跄站起来,腿打着弯往雾里走,边走边拍自己脸:“清醒点……别回头……别回头……”
走出二十步,身后没人跟。我停下,甩了甩袖子,把断剑往掌心一压,凉意顺着骨头往上爬。
雾比刚才稀了点,能看清脚前的石头。我贴着岩壁走,每一步都踩在苔藓厚的地方。阿骨打传的路线图早在我脑子里铺开了——左绕枯松,右过断桥,避开三处巡逻的刀背狼。
走到塌山口外五十步,我蹲下,手指在剑脊上敲出新指令:长,短,长。
三秒后,西侧传来一声狼嚎,接着是打斗声。阿骨打动手了。
我窜出去,贴着碎石坡滚进洞口。里面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像是烂肉泡在盐水里发酵了半个月。地上全是爪印,墙上还有抓痕,深的浅的叠在一起,一看就是老巢。
刚拐进主道,前方传来嘶吼。两个腐尸犬模样的玩意儿鼻子抽动,朝我这边转头。
我缩进岩缝,心跳没乱。脑子里系统弹幕刷地跳出来:
“检测到高浓度妖气,建议兑换‘神降’状态(消耗20%疯批值)。当前疯批值:22%。是否确认?”
我咧了下嘴。
赌不赌?
赌。
意念一动,疯批值从22%直接砸到2%。眼前一黑,再亮时,视野全染成了血色。血管在皮下炸开,像有火蛇在骨头缝里爬。我抬手,指甲缝里渗出血珠,滴在地上“滋”地冒烟。
“滚。”
声音不大,但从我嘴里出来的那一刻,整条通道像被锤子砸中。那俩腐尸犬耳朵爆血,四条腿一软,直接趴地上抽搐。后面传来更多嘶吼,但没一个敢往前。
我迈步往前走,血瞳扫过每一处岔道。岩壁上的影子都在抖,连风都静了。
“阿骨打。”我低喝。
雪白身影从头顶岩缝滑下来,落地变人形,破袄上全是泥,虎牙咬着半截草根:“昭哥!我按你说的,把西边那队引去啃尸堆了,他们一时回不来。”
“祭坛情况。”
“三个活的,绑在柱子上,嘴堵着,眼睁着。中央有块黑石,拳头大,通红,像心跳一样一亮一亮。那些妖围着它转,不碰,光拜。”
我眯眼:“黑石有封印波动。”
“啊?”
“你听不见,但它在震。和我这断剑同频。”
阿骨打挠头:“那玩意儿……是不是冲你来的?”
我没答,往前走两步,血瞳视野里,空气中有丝线状的黑气,从四面八方往黑石那边流。不是妖气,也不是魔力,更像……记忆被抽出来烧掉的味道。
“守卫呢?”
“两头二阶刀背狼,四只腐尸犬,还有个穿黑袍的,不说话,站在石后头,脸遮着。”
“人?”
“不像。动起来像提线木偶。”
我冷笑:“那就不是人。”
神降撑不了太久,我能感觉血色在退,体温在回升。再待下去,就得靠两条腿杀出去。
“盯住祭坛。”我说,“午夜前,我要知道守卫换岗规律,几点换,怎么换,死角在哪。”
阿骨打点头:“要我今晚动手捞人吗?”
“不急。”我摸了摸断剑,“他们现在最安全。真死了,楚文渊才有理由把我扔进大牢。活人,才是筹码。”
我转身往洞口走,血瞳彻底散了。最后一眼,黑石闪了下,断剑在掌心震了一下,像是回应。
刚出洞口,身后传来低吼。有妖回神了。
我没回头,手指在剑上划了一下。
系统弹幕浮现:
“疯批值+3%,当前进度:25%。提示:【你离‘疯’更近一步】。”
我扯了扯嘴角。
离疯?
不,我离醒更近了。
雾外营地还在,火堆快灭了,楚文渊靠着树干打盹,刀横在腿上。我从另一边绕回去,故意踩断根树枝。
“谁?”他猛地抬头。
我缩着脖子从雾里钻出来,脸色发白,手抖得像抽筋:“大……大哥……我……我回来了……”
他眯眼打量我:“去哪儿了?”
“解……解手……太久了……我怕……怕迷路……”
我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腿上抹泥,假装狼狈。其实我刚从妖巢出来,身上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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