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盯着那片黑暗,脑子里全是萧家会有的动作,天刚亮,便被阿骨打用脚踹醒了。
“昭哥,走啦,楚家的车驾在林口等着呢。”他蹲在旁边,尾巴卷着块冷饼递过来,“我顺手给你偷了点干粮,路上垫吧。”
我没吭声,慢吞吞坐起身,破毯子一滑,露出半截锈剑。我顺手抓了把泥抹在脸上,咳了两声,嗓音压得又哑又虚:“哎哟……头好晕,昨晚梦见妖魔追我,吓得我连滚带爬……”
阿骨打翻了个白眼:“你那是真跑,不是梦。”
“嘘。”我朝他眨眨眼,“戏要足,人设不能塌。”
我们晃晃悠悠往林外走,一路上我故意脚步不稳,时不时撞树、摔跤,嘴里还嘟囔着“城里的热汤面”“炕头能睡三天”。几个楚家护卫远远看着,一脸嫌弃,也没人上来扶。
快出林子时,我“不小心”踢翻了个破水缸,哗啦一声水溅起来。趁着水花遮眼,我飞快张嘴,没出声:“变原形,抄小路进城,查萧逸伤情,去茶馆听墙角——谁在传我用妖术害人?”
阿骨打眼皮一跳,立刻低头咳嗽两声,假装被水呛到,转身就溜进了林子深处。
我继续往前走,扶着树干,一步三晃,活像个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游魂。
林口停着三辆马车,楚家的旗子在风里飘着。几个旁系子弟已经坐上了车,见我过来,有人嗤笑:“哟,楚三少爷还活着呢?”
“侥幸。”我咧嘴,口水差点流下来,“要不是我钻得快,早被妖魔当点心了。”
“你钻哪儿了?裤裆里?”那人笑出声。
我也跟着笑:“对啊,我还往里塞了块石头,妖魔咬不动,吐了我一口。”
一群人哄然大笑,连车夫都笑岔了气。
没人信我能干点正事,这挺好。
我被人七手八脚地塞进最后一辆破车,车厢漏风,垫子霉味刺鼻。车轮一滚动,我立刻蜷在角落,闭眼装睡,耳朵却警觉地竖着。
车外有脚步声,轻,但频率不对——不是人。
我眼皮没动,心里冷笑。
萧家的人,跟上了。
不止一个,至少三股气息,贴着林子边缘走,刻意压着魔力波动。他们想看我露出破绽,想抓我私下调动妖魔的证据。
可惜啊,他们不知道,我最疯的时候,反而是最清醒的。
车行两个时辰,帝都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青砖高耸,旗幡林立,城门前人来人往,商队排队进城。我们这队人马刚靠近,就有传令兵迎上来,高声喊:“楚家历练归来,速速登记!”
我立刻“惊醒”,一头撞在车壁上,哎哟叫唤:“别打!我不偷!我这就滚下车!”
车门一开,我“扑通”摔出去,脸朝下栽进泥坑,青袍溅满污泥。
围观人群“哄”地笑开。
“这谁啊?演杂耍呢?”
“听说是楚家三少爷,魔法废柴,历练回来就剩半条命。”
我挣扎着抬头,傻笑:“哎哟,地咋自己动了?是不是地震了?”
“地震把你脑子震坏了!”一个小孩捡起烂菜叶扔我脸上。
我也不躲,还伸手接住,闻了闻:“香!比我家厨房的剩汤还新鲜!”
人群笑得更响。
阿骨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把我“拽”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你能不能稳点?再摔,屁股都摔裂了!”
我靠着他,抖抖索索往前挪,嘴里还在嘟囔:“我想回家……我想喝汤……我不想见人……”
城门守卫登记完,挥手放行。
我们刚要进城,一个萧家随从模样的人突然挡在前面,冷脸道:“楚昭,你历练期间可曾接触禁忌之物?可曾使用邪术?”
我一哆嗦,缩脖子:“邪术?我连火球术都放不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有人看见你和妖魔同行。”他盯着我。
“妖魔?”我瞪大眼,“那不是阿骨打吗?他跟我家老狗玩了十年,怎么是妖魔?您是不是眼花了?”
阿骨打立刻“怒”了:“谁说我不是人?我爹是猎户,我娘是绣娘,我祖上三代清白!”
围观群众又笑。
那人脸色铁青,还想说话,我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手不偏不倚拍在他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缩手抱头,“我不该看您靴子亮得能照人!太刺眼了!”
守卫终于憋不住,背过身去狂笑。
萧家人气得发抖,却没法动手——总不能为一个废柴的“失手”动粗。
我们顺利进城。
马车一路颠簸,我靠在车壁上,手指轻轻摩挲腰间断剑。
剑身微温,像有东西在里头呼吸。
系统没出声,但我知道它在等。
等我再疯一点。
等我再离谱一点。
等我把这群自以为是的蠢货,全都拖进我挖的坑里。
马车停在楚家老宅外。
我被人扶下车,一路咳着进了偏院。屋子还是老样子,漏风、发潮,桌上一碗冷饭,连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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