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亲昵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傻丫头,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嘛!景笙这孩子,人品稳重,模样周正,事业有成,最关键的是把你放在心尖上。这样的好姻缘,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可不能因为脸皮薄就错过了。”奶奶说着,眼神愈发笃定,带着过来人的洞察,“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我看啊,景笙他心里,怕是早就有了周全的主意了,只是时机未到。说不定啊,他正在暗地里悄悄准备,就等着在某个合适的当口,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呢!”
苏汐暖闻言,倏地抬起头,撞上奶奶眼中那了然于胸、带着鼓励和促狭的笑意。一丝朦胧的期待,如同初春的草芽,悄悄顶开了心田的土壤。她不由得回想起最近顾景笙的一些反常举动——他接电话时,有时会特意走到阳台或者书房,声音压得很低;他偶尔会状似无意地问起,她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憧憬什么样的仪式场景;还有那次在珠宝店外,他盯着橱窗里一枚设计独特的戒指看了许久……当时她只以为是寻常的闲聊与驻足,如今被奶奶一点,那些片段瞬间串联起来,似乎真的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精心策划的意味。
“奶奶,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奶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愉悦的弧度:“你奶奶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这点苗头还看不出来?景笙那孩子,前几天特意找了个空闲下午,陪我这个老婆子喝了很久的茶,聊了挺多。他拐弯抹角地打听你小时候的趣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连你三岁时因为不肯吃胡萝卜哭鼻子的事儿都问出来了。还特别认真地问我,咱们苏家这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婚嫁规矩和讲究……那孩子,心思细腻着呢,做事又稳妥,这是在为你,为我们苏家考虑周全啊!”
正说着,堂屋的门帘被轻轻掀开,顾景笙提着一个古朴的油纸袋走了进来,带进一身室外阳光的干燥气息。“奶奶,暖暖,我回来了。路过老街口那家糕点铺,刚出炉的桂花糕,还热乎着,给您带了些。”他笑着将油纸包放在八仙桌上,浓郁的桂花甜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苏汐暖泛着红晕的脸上,带着询问的暖意,“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奶奶抢先一步,乐呵呵地答道:“在说你呢!说你这个傻小子有福气,娶到我们暖暖这么好的姑娘,也说我们暖暖眼光好,没看错人!”
顾景笙闻言,耳根也微微泛起了红晕,但他并没有避开目光,而是坦然地迎上奶奶和苏汐暖的视线,眼神清澈而坚定,如同许下最郑重的诺言:“奶奶,您放心。能遇到暖暖,是我顾景笙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一定会用我全部的心力去照顾她,呵护她,一辈子对她好,绝不负她。”
苏汐暖看着他无比认真、甚至带着几分虔诚的模样,听着他掷地有声的承诺,只觉得胸腔里被一种无比充盈、无比踏实的幸福感塞得满满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窗外的阳光愈发温煦,透过窗棂,温柔地笼罩着祖孙三人。堂屋里,奶奶爽朗的笑声、苏汐暖带着羞意的浅笑、以及顾景笙沉稳而温柔的回应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桌上桂花糕那甜暖的香气,构成了一幅无比生动、无比温馨的生活画卷,在这春日的午后,久久地回荡、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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