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一指之威,重创林正,其淡漠的身影融入虚无,留下满目疮痍的冰原与一颗沉入谷底的心。靖王与阿芜飞身至林正身旁,输入真元助其稳住伤势,眼中尽是骇然与忧虑。净尘的力量,已然超乎想象,那并非简单的能量层级压制,而是法则层面的绝对倾轧。
“咳咳……我没事。”林正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净世金丹与玄冥龙血在体内艰难运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神魂。他望向那道依旧在不断侵蚀天地的虚无裂隙,目光沉重。净尘口中的“门扉洞开”,绝非虚言,这裂隙若持续扩张,终将酿成大祸。
“必须想办法封印或关闭它!”靖王语气斩钉截铁,但眉宇间充满了无力感。连林正倾力一击都无法撼动净尘分毫,寻常手段又如何能对抗这寂灭之源?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裂隙,也非来自影巫,而是来自极北冰原的更深处,那片连玄冥龙影都未曾触及的绝对禁区!
“嗡——!”
一股迥异于净尘的冰冷死寂、也不同于幽冥的暴虐邪恶,更区别于影巫的虚无缥缈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苏醒,猛地从冰原深处爆发开来!
这气息,霸道、苍凉、带着一种焚尽万物、令星辰陨落的终极毁灭意蕴!它出现的刹那,整个北境的寂灭力场都为之剧烈震荡,连那虚无裂隙的扩张速度都明显一滞!
“什么东西?!”王贲骇然失色,龙骧卫精锐们更是如临大敌,紧握兵刃,望向那气息传来的方向。就连隐匿在暗处的影巫痕迹,也仿佛受惊般迅速收敛、远遁!
林正与阿芜同时脸色剧变,灵犀法眼与巫族感知都捕捉到了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胁!这气息的层次,竟似乎……不亚于净尘!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极北的天际,虚空如同镜面般破碎!一道身影,踏着破碎的空间涟漪,一步步走来。
来人一身残破不堪的暗红色长袍,袍服上沾染着仿佛永远无法干涸的暗沉血迹,长发如墨,随意披散,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如万古星空、却燃烧着寂灭火焰的眸子。他周身没有任何能量光华,但所过之处,空间自行崩灭、重组,脚下冰原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
他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终末”本身!
他的目光,先是淡漠地扫过靖王等人,在王贲和龙骧卫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让这些百战精锐瞬间如坠冰窟,神魂冻结。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林正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林正体内那新融合的玄冥龙血与净世金丹之上。
“玄冥的继承者……还有……令人作呕的净土气息……”一个沙哑、冰冷、仿佛金铁摩擦般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情感,却让听到的人神魂刺痛。
最后,他的目光,穿透了虚空,牢牢锁定了那道虚无裂隙,以及裂隙深处那隐约传来的、属于净尘的寂灭本源波动。
这一刻,他眼中那寂灭的火焰,骤然暴涨!
“净!尘!”他低吼出声,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与无尽的岁月沧桑,震得整个冰原都在哀鸣!
“你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为了你那可笑的‘绝对秩序’,连‘它’的力量都敢接引!”暗红长袍的身影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与暴怒,“你以为,凭借这窃取来的‘虚无’,就能真正超脱?可笑!你不过是在重蹈覆辙,加速一切的终结!”
他的出现,他的话语,信息量巨大,让林正等人心神剧震!
此人不仅认识净尘,似乎还有极深的宿怨!而且,他话中之意,净尘的力量竟是“窃取”而来?他所追求的“绝对秩序”会导致“加速终结”?
“阁下是谁?”靖王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问道。此人敌友难辨,但其实力深不可测,必须谨慎。
那暗红身影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靖王身上,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吾名……烬。”他淡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冰冷,“至于来历……一个本该在终末中彻底湮灭,却因执念而不散的……亡魂而已。”
亡魂?烬?
众人心中寒意更甚。一个自称亡魂的存在,却拥有着令净尘开辟的裂隙都为之震颤的力量?
烬的目光再次回到林正身上,那燃烧着寂灭火焰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一切:“小辈,你得了玄冥的传承,又身负净土生机,是想学他一般,螳臂当车,守护这注定归于寂灭的残破世界?”
林正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与烬对视:“世间万物,皆有存在之理。守护所爱,引导向善,乃我辈职责。纵然前路艰险,亦不会放弃。”
“职责?向善?”烬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酷的弧度,“幼稚!你可知道,你们所谓的‘善’与‘守护’,在真正的‘寂灭’面前,是何等脆弱可笑?玄冥守护了什么?他守护的,不过是延缓了终末到来的时间,而代价,是他自身的永恒沉沦!净土又守护了什么?一场绚烂的烟花,终归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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