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客厅还萦绕着淡淡的饭菜香,张伟正捧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抱怨海鲜吃太多撑得慌,咖喱酱则拿着手机翻出下午游戏时拍的照片,挨个点评谁的表情最滑稽。林薇和张远坐在地毯上,分着一袋薯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周的工作计划,暖黄的灯光洒在每个人身上,织出一片慵懒的惬意。
羽墨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最佳情侣”奖杯上。水晶底座反射着灯光,像撒了一把碎钻,晃得人眼睛发花。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天宇,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从厨房的“审问”到阳台的对视,两人心里都清楚,“隐瞒”这层窗户纸已经薄得快要透明。羽墨甚至在心里盘算了好几种“坦白”的方式:或许等明天一起买菜时,假装不经意地告诉林薇;或许等张伟下次再开他们玩笑时,笑着默认……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场酝酿中的“慢慢坦白”,会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被推到台前。
“说起来,今天的游戏还挺有意思的。”胡一菲忽然放下手里的橘子,话锋一转,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客厅,最后精准地落在羽墨和天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尤其是某些人的表现,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拿着照片傻笑的咖喱酱愣了一下:“一菲姐,你说谁呢?”
张伟也从沙发上支起脑袋:“难道是说我?我承认我跟大力的默契是差了点,但也不至于……”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胡一菲白了他一眼,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这是她准备“搞事情”时的标准姿势,“我说的是羽墨和天宇。”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薯片袋摩擦的声音、手机按键的轻响、甚至张伟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得像在耳边炸开。羽墨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温热的液体差点洒出来,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得皮肤微微发烫。
天宇也放下了手机,指尖在膝盖上轻轻蜷缩起来,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羽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慌乱——像被老师抓包上课传纸条的学生,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膛。
“一菲姐,你……你说什么呢?”羽墨率先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发颤,她努力想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嘴角却僵硬得像被胶水粘住了,“我们怎么了?”
“怎么了?”胡一菲挑眉,语气里的调侃像加了冰的汽水,带着点刺刺的爽利,“羽墨,你敢说你下午在厨房没跟我打太极?天宇,你敢说张伟追问你的时候,你没语无伦次?”
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像在欣赏他们此刻手足无措的模样,然后一字一句地抛出重磅炸弹:
“我就直说了吧——天宇看羽墨的眼神,根本不是看普通朋友的样子,你们是情侣吧?”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客厅中央炸开,瞬间劈开了所有伪装的平静。张伟手里的抱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咖喱酱举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屏幕还亮着天宇和羽墨背靠背夹气球的照片;林薇和张远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却默契地没有说话,等着看这对小情侣的反应。
羽墨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胡一菲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她设想过无数次坦白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如此直接地戳破,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她的脸颊烫得像火烧,下意识地想低下头,却在目光扫过天宇的瞬间,顿住了。
天宇也在看着她,眼里的慌乱还没完全褪去,却多了一丝奇异的镇定,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下悄然凝聚的力量。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别怕”。
就是这个眼神,让羽墨心里那团乱麻似的慌张,忽然就理顺了。是啊,怕什么呢?他们本来就不是普通朋友,本来就藏着彼此的心意,被拆穿了,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我……”羽墨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却被张伟激动的喊声打断。
“我就知道!”张伟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差点踩到地上的抱枕,“我就说你们俩不对劲!上次羽墨加班晚归,天宇站在阳台望了半个小时,说是‘看星星’,谁信啊!”
咖喱酱也跟着点头:“还有上次买水果,天宇特意绕到三条街外的那家店,就为了买羽墨爱吃的草莓,说是‘顺路’,那路顺得比导航还离谱!”
“还有还有……”
“好了好了,让当事人自己说。”胡一菲笑着打断他们的七嘴八舌,目光重新投向羽墨和天宇,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别紧张,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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