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佩图拉博低吼道,“那只是你的想象!是你为了让他那冷酷无情的行为合理化,而编造出来的说辞!”
“是吗?”基里曼反问,“那你告诉我,你记忆中,在天文台的那一天,他脸上的笑容,是真是假?”
佩图拉博再次语塞。
“那……那只是他对一件完美作品的欣赏!就像工匠欣赏自己的工具!”他辩解道,但声音却失去了底气。
“不。”基里曼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那是一个父亲,为自己儿子的天赋而感到的,最纯粹的骄傲。我感受到了,就在刚才。那份情感,不带任何算计,不带任何审视。你难道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我……”佩-图拉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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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火星。
铸造将军贝利撒留·考尔的机械神殿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大贤者!目标逻辑引擎出现剧烈波动!它的防御系统正在自我崩溃和重组!”一个数据神甫尖叫道。
考尔巨大的机械身躯纹丝不动,他的十几个光学镜头同时闪烁着红光,紧盯着面前巨大光幕上瀑布般滚动的符文。
“不是崩溃,是‘混乱’。”考尔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响起,带着金属的质感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佩图拉博的精神防线被摄政王动摇了。他的愤怒和悲伤,正在与他那绝对理性的指挥系统产生冲突。就像水和油,它们无法相融,正在剧烈排斥。”
“我们的入侵探针被摧毁了百分之九十九!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一个就够了。”考尔说,“完美的系统没有弱点,但一个混乱的系统,到处都是漏洞。佩图拉博为了追求完美,将整艘战舰的控制权都与自己的思维深度绑定。他以为这是最坚固的堡垒,却不知道,这也成了他最致命的阿喀琉斯之踵。”
他的一只机械臂猛地抬起,无数细小的探针从指尖弹出,接入了面前的控制台。
“绕过它的主防御,不要试图破解。去寻找那个因为情感冲突而被临时弃置的备用信道。一个负责处理战舰最无关紧要的废料回收和排放的信道。他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从他堡垒的‘下水道’里钻进去。”
光幕上的符文流动速度陡然加快。
“找到了!信道已连接!但是……权限太低,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我们要做什么了?”考尔发出一阵低沉的、像是齿轮摩擦般的笑声,“我们是学者,不是战士。我们只需要……递一张纸条。”
他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加密到极致的坐标数据,通过那个微不足道的信道,发送了出去。
“纸条已经送达。现在,让我们静待‘骑士’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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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系外缘的阴影中,一支舰队静静地悬浮着。
它们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为首的,是一艘宏伟的荣耀级战列舰——『不屈真理号』。
舰桥上,莱恩·艾尔庄森如同一座雕像,伫立在指挥王座前。他身披象征第一军团的黑色战甲,外面罩着一件深绿色的修士长袍,兜帽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大人,考尔大贤者的信息已收到。”一名技术军士报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莱恩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坐标确认无误?”
“是的,大人。与雷克斯审判官提供的佯攻坐标形成了完美的战术夹角。这是一个……一个绝对致命的突袭位置。”
莱恩的目光,投向了星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钢铁之血』。
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太久。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风雪中等待着猎物露出最微小的一丝破绽。赫克托·雷克斯的审判庭舰队用自己的牺牲,吸引了钢铁勇士主力舰队的注意,为他创造了这个窗口。而现在,考尔从内部,为他打开了那扇紧锁的大门。
“命令所有舰船,导航者准备。”莱恩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舰桥,“目标,佩图拉博的王座。我们要用一次跳跃,结束这场围城。”
他伸出手,一名侍从官立刻将一柄巨大的双手剑递到他的手中。
“为了帝皇。”莱恩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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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之血』的舰桥上,对峙仍在继续。
“你只是在为他辩解!为你们的懦弱和盲从寻找借口!”佩图拉博终于从那种迷茫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的双眼重新燃起了怒火,这一次,还夹杂着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
他猛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那身朴实的动力甲上,开始浮现出混沌的纹路,恶魔的力量重新涌入他的身体。
“你以为几句温情的话,一段伪造的记忆,就能抹平一万年的伤痕吗?罗伯特!你太天真了!”
“我不是来抹平伤痕的。”基里曼握住了腰间的帝皇之剑,“我是来阻止你,让你不再制造新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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