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上带甜美笑容的靓丽拍卖师脸色一变,立刻从台侧溜了下去,对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卫急声道:“快!去后面告诉老板,来硬点子了,不像往常那样!”
守卫猫着腰,迅速消失在堆满杂物的阴影通道里。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俗艳连衣裙、妆容浓艳的拍卖小姐扭着腰肢迎了上来,脸上堆砌起过分热情的笑容,试图用身体语言缓和紧张气氛:“哎哟,各位大爷,官爷,欢迎欢迎!我们这儿都是‘正经’生意,合法拍卖些艺术品、收藏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哥丹威身后那些杀气腾腾的陌生面孔。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丝绸唐装、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急匆匆从后台挤了出来,额头已见汗珠。他正是这黑市的明面老板,人称“肥佬龙”。他一见哥丹威,立刻露出熟稔的谄媚笑容,抱拳作揖:“哥丹威长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隐蔽地凑近半步,袖口微动,一根沉甸甸、黄澄澄的小金条滑出,就要往哥丹威手里塞。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长官,您看……这个月的‘例钱’和‘疏通费’,我们可是按时足额交到您副官手里的,是不是下面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一点心意,您先收着,咱们好说话……”
按照缅北这片无法之地的潜规则,这几乎是标准流程。金钱开路,官匪一家,心照不宣。
然而,今天这规则失灵了。
哥丹威非但没有接过金条,反而猛地后退一步,仿佛那金条烫手,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寒霜,声音陡然拔高,严厉得吓人:“放肆!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贿赂政府官员?!”
肥佬龙的手僵在半空,金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脏污的水泥地面上格外刺耳。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茫然。不对啊!这片土地上,金钱和枪杆子就是最大的法律,哥丹威以前也没少收好处,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哥丹威已经戟指台上——那个依旧在灯光下瑟瑟发抖、赤身裸体的女孩,声音因刻意表现的“义愤”而有些尖利:“‘正经生意’?你告诉我,拍卖活人,买卖人口,这叫‘正经生意’?!嗯?!”
肥佬龙腿一软,差点跪下,哭嚎道:“长官!哥丹威长官!我……我哪里得罪您了?规矩我一直守着的啊!孝敬从未短缺!您不能这样啊!”他实在想不通,这突如其来的“执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哥丹威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秦迪秦牧冷峻的侧脸,底气似乎足了些,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一种让肥佬龙心寒的决绝:“你是没得罪我。但你,还有你这黑市里流出去的东西,得罪了你们永远惹不起的人。”
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肥佬龙,猛地一挥手,对带来的士兵以及秦家手下喝道:“查!给我彻底查抄这黑市!所有人,一个不许放走!”
“行动!”秦迪同时沉声下令。
瞬间,训练有素的保镖和打手如猛虎出闸,迅速控制住各个出入口和制高点。那些黑市守卫还想反抗,但无论是人数、装备还是气势,都被完全碾压,很快就被缴械按倒在地。
台下刚才还在评头论足、惋惜没有“孤品”的富豪和旅客们顿时乱作一团,想跑的,想藏的,大声抗议的,但都被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去,一个个面色惨白地被铐起来,排成一串。足足有数十人。
更骇人的发现在后面。在厂房深处,一道隐藏的厚重铁门被强行破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混合着防腐药水味扑面而来。
秦迪和秦牧捂着口鼻,走了进去。眼前景象,即使是他们有所准备,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
这里是一个简陋却功能齐全的地下“手术室”和“储藏间”。无影灯上沾着黑红色的污渍,简陋的手术台上捆绑痕迹和血迹层层叠叠,地面排水槽里是发黑的淤血。旁边的冷藏柜里,一些不明器官被随意放置在塑料容器或冰水里,标签上写着模糊的编号和日期。墙壁上甚至有喷溅状的血迹没有清理干净。几个穿着沾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蜷缩在角落,抖如筛糠。
哥丹威跟着进来,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发青,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厉声道:“把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也给我抓起来!带走,严加审问!”
查封行动持续了数小时。这栋外表破败、内部却通过血腥交易积累起惊人财富的“豪华”建筑,所有罪恶的痕迹都被记录在案。最后,在无数双或麻木、或恐惧、或暗中叫好的目光注视下,数道惨白的、印着官方印章的封条,交叉贴在了黑市的大门和侧门上。
风穿过破败的街道,吹得封条哗啦作响。DZ市这颗毒瘤之一,其明目张胆的罪恶之旅,似乎在这一刻,被画上了一个突兀而彻底的句号。但秦迪和秦牧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黑市的根系,远比显露出来的更深、更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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