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丘生的突然出现,让醉仙居雅阁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烈阳长老面沉如水,周身翻腾的火焰灵力缓缓收敛,但眼神中的怒意并未消散,反而更添了几分对丹丘生搅局的不满。他冷哼一声,不再看王云霄,自顾自斟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丹丘生,你倒是消息灵通。”烈阳长老语气不善,“老夫在此处理些私事,你也想来插一脚?”
丹丘生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自顾自地在王云霄身旁的空位坐下,摇着折扇:“烈阳道兄言重了。黑沼镇就这么大,道兄在此设宴,动静不小,老夫想不知道也难啊。况且,王小友如今可是我黑沼镇的新秀,他的事,怎能算是私事呢?”他话里有话,既点出烈阳的行为已引人注目,又将王云霄的地位悄然抬高。
说着,他示意身后弟子将礼盒奉上,对王云霄和蔼道:“小友伤势初愈,老夫特备了一份‘养神丹’,虽不及凝魂露神效,但对稳固神魂也有些许裨益,聊表心意。”
王云霄心中明镜似的,丹丘生此举,既是示好,也是进一步试探,更是做给烈阳看,表明玄丹门对王云霄的重视。他不动声色地接过礼盒,拱手道:“多谢丹前辈厚爱,晚辈愧不敢当。”
烈阳长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脸色更加难看。他本打算以势压人,快刀斩乱麻,逼王云霄就范,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丹丘生,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深知丹丘生笑面虎的本性,玄丹门对王云霄的技术和可能掌握的矿脉信息同样觊觎,此刻出现,绝非好心。
“哼,丹丘生,少来这套虚的!”烈阳不耐地打断,“直说吧,你想如何?”
丹丘生笑容不变,看向王云霄:“小友,方才烈阳道兄所提之事,虽略显急躁,但也并非全无道理。矿脉之事,牵连甚广,怀璧其罪啊。至于基板之术,确是奇思妙想,但独木难支,若能与大派合作,方能发扬光大,小友以为呢?”
他这话,看似劝解,实则将压力又巧妙地引回了王云霄身上,同时暗示了合作的可能,但前提是王云霄需要拿出“诚意”。
王云霄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当下的局面。烈阳的强压和丹丘生的“怀柔”,本质上都是逼迫。硬顶下去,只会将烈阳彻底推向对立面,甚至可能促使火云门采取更极端的手段。而丹丘生,则是在待价而沽。
必须破局!而且要利用这个局面,化被动为主动。
王云霄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与一丝无奈,起身对烈阳和丹丘生各施一礼:“两位前辈,今日之言,如雷贯耳,令晚辈汗颜。晚辈之前确有些坐井观天,不识时务。”
他话锋一转,语气诚恳:“矿脉之事,晚辈确实所知有限,此前勘探数据已然公开,绝无隐瞒。若两位前辈不信,晚辈愿将原始记录玉简复制两份,分别呈送火云门与玄丹门,请前辈们派遣精通矿脉勘探的弟子共同研判。如此,既可证晚辈清白,或许集两家之长,真能有所发现,岂不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烈阳和丹丘生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王云霄会如此“光棍”,主动交出原始数据?这看似是极大的让步,但……原始数据繁杂无比,真假难辨,没有王云霄这个最初勘探者的解读,价值大打折扣,反而成了烫手山芋。这分明是以退为进!
王云霄不等他们细想,继续道:“至于基板炼制之术……”他顿了顿,似在艰难抉择,“此术乃晚辈心血所系,亦是晚辈与一众兄弟安身立命之本,确实无法轻易交出。不过……”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二人,清晰地说道:“晚辈愿立下心魔誓言,可定期、限量向火云门与玄丹门独家供应‘清心宁神基板’与‘组合聚灵基板’,价格可按市价八折优惠。并且,若两家前辈能提供特定的稀有材料或技术支持,晚辈可尝试为其定制具有特殊功效的‘特制基板’。”
“此外,”王云霄抛出了最关键的一个筹码,“晚辈近日对基板微型化与复合灵路略有心得,若两位前辈有意,晚辈可开放部分基础灵路架构原理,供两家门下符箓师或阵法师参详研讨,或能对贵派技艺有所启发。当然,核心的灵能导引与封装秘术,恕晚辈无法公开。”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让烈阳和丹丘生都陷入了沉思。
王云霄的提议,看似让步极大(交出数据、供应基板、开放部分原理),实则精妙无比:
1. 交出原始数据:将破解矿脉谜题的皮球踢回给两大宗门,自己脱身,还显得光明磊落。
2. 独家供应与定制:将两大宗门从潜在的敌人变成了“大客户”,用利益捆绑,缓解直接冲突,同时借机获取稀缺资源和技术。
3. 开放部分原理:这是最具诱惑力的一点。既展示了技术价值,吊足了胃口,又守住了最核心的壁垒。如同给了一本高深功法的“总纲”,却没有给出具体的“行功路线”,足以让两大宗门的专家们心痒难耐,却又无法轻易复制,反而可能因此更重视与王云霄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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