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两道身影,快如闪电般交织在一起。剑光与爪影,激起漫天尘土,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震得观战众人心旌摇曳,连连后退。
赵望川的武功,已臻至外家功夫的顶峰。他的“螳螂拳”,取螳螂捕蝉之形与意,招式狠辣,变化多端,每一招都暗合人体关节脉络,攻守兼备,凌厉无比。他的双手,经过特殊药水的浸泡与千锤百炼,坚逾钢铁,堪比神兵利器。
然而,他今日的对手,是冯谚诰。冯谚诰的剑,已非单纯的剑。时而,他的剑势大开大合,如巨浪滔天,蕴含着少林武学的刚猛与厚重,逼得赵望川不得不硬接,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涌。时而,他的剑法又变得灵动飘忽,如清风拂柳,正是太乙金光门的精髓,在赵望川密不透风的爪影中,总能找到那一丝空隙,剑尖轻点,便能化解对方的攻势。更有甚者,他会突然弃剑不用,以指代剑,以掌为刀,使出江南短兵的近身缠斗之法。那分水刺的穿透,阿蛮嫂的巧劲,被他信手拈来,与赵望川展开贴身肉搏。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兵器。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打法!赵望川越打越是心惊。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同时面对少林的高僧、太乙的真人、江南的宗师!对方的武功,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包罗万象,层出不穷,让他应接不暇。
“这……这是什么武功?”“天啊,他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多门派的绝学!”观战的武林人士,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魏豹在场下看着,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握紧了手中的螳螂双刺。
“好功夫。”赵望川死死盯着他,眼中杀意暴涨,“我倒要看看,你能接我几招!”他突然长啸一声,“魏豹,拿下!”“得令!”魏豹早已按捺不住,双手一振,腰间的链子锤“哐当”作响,带着风声砸向冯谚诰后心。与此同时,周围的弟子们也拔刀围了上来,刀光在日头下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冯谚诰却似背后长了眼睛,左脚在地上画个半圆,身形陡然旋转起来。长剑终于出鞘,剑光如匹练般绽开,先是斜挑荡开链子锤,随即回剑横扫,逼退周围的刀阵。他的剑法极快,快得只剩下道道残影,时而如江南春水般缠绵,时而如北地寒冰般凛冽,竟将百余人的围攻挡在三尺之外。“铛铛铛!”刀剑相击的脆响连成片,火星溅落在黄土上,瞬间被扬起的尘土覆盖。冯谚诰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青衫翻飞如蝶,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破绽,却又留着三分余地——他要找的是赵望川,而非这些喽啰。赵望川见状,眼中闪过丝阴狠。他悄悄退到试拳石后,从弟子手中接过个黑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抹在指尖。那是他秘制的“化骨粉”,沾之即入肉蚀骨。
“小子,接我新创的螳螂破甲功!”他再次扑上,这一次爪风里带着股腥甜的气味,十指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冯谚诰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他不再留手,长剑嗡鸣着化作道银龙,剑招陡然加快,时而直刺如惊雷,时而横斩如匹练,将《二十四路分水刺》的精要融入剑法,竟隐隐有了神韵。剑光所及之处,弟子们惨叫着倒下,很快在他周围清出片空地。
“赵望川,你的对手是我!”冯谚诰一声长啸,剑峰突然转向,带着万钧之势直取赵望川心口。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所学,有少林的刚、武当的柔、江南水功的巧,更有他为兖姬复仇的决绝。剑光映在他眼底,仿佛燃起了片火海。冯谚诰此刻,也已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他脑中再无门派之别、招式之分。太乙、少林、江南、螳螂拳……所有他见过、学过、悟过的武学,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养料,在他心中的熔炉里,不断地碰撞、淬炼、融合。他感觉,自己距离那最后一步,只差一点点火候。那是一种理念上的贯通,一种将所有武学,用一个统一的“道”来驾驭的境界。
“够了!”赵望川久攻不下,反而处处受制,终于被激起了全部的凶性。他狂吼一声,双目赤红,竟不再防守,使出了螳螂拳中最凶险的杀招——“玉石俱焚”!只见他身形不退反进,完全无视冯谚诰刺向他胸口的剑,双手化作千百道爪影,如一张天罗地网,将冯谚诰全身上下所有的大穴,都笼罩了进去!他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冯谚诰的命!这是必死之局!冯谚诰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武功,想要毫发无伤地破开此招,绝无可能。除非……除非他能在此刻,完成那最后一步的突破!
生死关头,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基、势、巧、击……这些武学的要素,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如何将它们,完美地统一起来?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破了他脑中的迷雾。是“道”!是道教中所追求的“道法自然”!是以心驭气,以气驭力,将精神与物质,完全统一的“无极”之境!他的剑,慢了下来。他的呼吸,也变得悠长。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面对那漫天爪影,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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