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榜”决赛,早已是整个江湖瞩目的焦点。演武场周遭的看台上人头攒动,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端坐前排,连隐世多年的几位耆宿都亲自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擂台中央,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凝重。
冯谚诰站在擂台东侧,一身素色布衣在猎猎风中微微拂动。经过半决赛与崔喜钟的巅峰对决,他的名字早已响彻江湖,那份“以正合,以奇胜”的武道境界,让无数人为之折服。而今日,他将迎来本届武林榜最后一位对手,也是另一位未尝败绩的强者——“北地枪王”呼延烈。
西侧的阴影里,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缓缓走出。呼延烈身高近丈,肩宽背厚,往那里一站,便如同一尊铁塔般稳不可撼。他手中那杆丈八长的“龙胆亮银枪”更是夺人眼目,枪身由寒铁精炼而成,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枪尖锋利如霜,枪尾系着的红缨随风飘动,平添几分肃杀之气。此人出身北地呼延世家,一手枪法刚猛无俦,霸道绝伦,曾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在江湖上素有“枪出必见血”的威名。
“冯兄。”呼延烈声如洪钟,隔着数丈距离便传到冯谚诰耳中,他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古铜色的脸上棱角分明,一双虎目里战意熊熊燃烧,“久闻你于半决赛中以‘清静经’破‘紫气逆行诀’,武学已入化境,今日正好领教高招!”他的语气坦荡磊落,没有丝毫阴鸷之气,只有对强者的敬重与渴望一战的热忱。
冯谚诰亦还了一礼,神色比对阵崔喜钟时更多了几分凝重:“呼延兄枪法冠绝北地,一杆龙胆枪使得出神入化,冯某亦是神往已久。今日能与兄台切磋,实乃幸事。”
两人话音刚落,公证长老便已走到擂台中央,高声道:“武林榜决赛,冯谚诰对阵呼延烈,点到即止,生死各安天命——开始!”
“开始”二字未落,呼延烈已然动了。他左脚猛地踏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闷响,整块石板竟裂开数道细纹。借着这踏地之力,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骤然一抖,枪身发出一阵清脆的龙吟般的嗡鸣,紧接着,漫天枪影瞬间爆发开来,如同骤雨倾盆,将冯谚诰周身丈许之地尽数笼罩。枪风呼啸,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势如奔雷,锐不可当。呼延烈的枪法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一枪刺出,便有崩山裂石之势,完全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他的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却又留有余地,既显霸道,又不失宗师风范——这正是冯谚诰那种以精巧控制见长的武学的克星。
冯谚诰不敢怠慢,脚下太乙金光门“踏雪无痕”的步法施展到极致,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在枪影中辗转腾挪。他的动作迅捷灵动,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枪尖的锋芒,可即便如此,在呼延烈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他也只能一味闪躲,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看上去竟有些狼狈,完全被压制在下风。
“好快的枪!”“不愧是北地枪王,这气势真是骇人!”台下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议论声此起彼伏。东侧看台的角落里,红女一身红衣似火,此刻却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忘了;她身旁的白女一袭素衣,手中的玉箫也握得愈发紧实,指腹因用力而微微泛青;唯有兖姬端坐于主位,虽秀眉微蹙难掩担忧,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更多的却是对冯谚诰的信任。
擂台上,呼延烈的枪势愈发凌厉。他一枪快过一枪,枪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冯谚诰的所有退路封死。龙胆亮银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潜龙出渊,迅猛突袭;时而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时而又如灵蛇吐信,刁钻诡异。“冯兄,你若只有这点本事,这‘武林榜’第一,便是我呼延烈的了!”呼延烈大喝一声,声震四野。他猛地收枪,随即双臂发力,枪杆如铁棍般横扫而出,正是呼延家枪法中的绝学——“横扫千军”!这一枪势大力沉,枪杆带着万钧之力,拦腰扫来,空气被撕裂的锐啸刺耳欲聋,连擂台的立柱都在这股狂猛的气势下微微震颤。更可怕的是,这一枪封死了冯谚诰所有的退路,无论向左还是向右,都避不开枪杆的横扫,向后退更是会被枪风牵引,破绽大露。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红女更是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谚诰眼中骤然爆发出一道精光。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身形不退反进,迎着呼啸而来的枪风,向前踏出半步。与此同时,他右手抬起,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捻。他身旁不远处,有一盆被刚才枪风震落的盆栽,泥土撒了一地,几片枯黄的叶子正缓缓飘落。冯谚诰的手指精准无比地在半空中一拈,便将其中一片枯叶捻在了指间。那叶子干瘪枯黄,薄如蝉翼,仿佛轻轻一吹就会碎裂。“百步穿杨!”冯谚诰心中默念。这并非什么霸道的武功,而是一种将精气神凝聚到极致,以意御物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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