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里的菌子都是云峰找到的。
有三株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模样像堆叠分裂的干枯木头。
还有几个软乎乎的,用手一碰,表面黏糊糊,滑溜溜的。
云峰笑了笑:“这些滑菇,可以用来做一道豆腐羹,把唯一一朵松茸也加里面,另一些干巴菌,就用来炒饭吧。”
之前摘蘑菇时,云峰就给林霜说过这些菌子的名字,再次听到,也不觉奇怪。
楚孤弦看了一眼篓子里,视线落在那些光溜溜、连蚂蚁爬上去都可能打滑的滑菇上。
果然不管是人还是物,取名字大多是根据特性来的。
滑菇大概是因表面滑溜得名。
干巴菌呢,约莫是因为模样干巴得像木柴。
一眼看去,谁能想到这看似不能吃的木头,居然能用来炒饭?
干巴菌正面瞧着像晒透的木柴,纹路粗糙,也像是灰白干枯的珊瑚花朵。
头顶雪白,躯干黢黑,底部被松针泥沙万箭穿心。
见云峰拿起干巴菌准备清理,林霜也挽起袖子,坐在他对面,拿起一朵菌子学着样子摆弄。
可刚上手没多久,林霜就皱起了眉。
林霜只觉自己的耐心,又又又受到了极大挑战。
这!
比剥板栗还难!
纹路里藏着松针和泥沙,得一点点挑出来,太费耐心。
想要修炼耐心,来剥板栗,清理干巴菌吧,比精心功法,还磨人。
林霜觉得,自己要是再面对林家设下的天罗地网阵法,定能找出其中破阵的关键。
她上回就是被困在其中,久久没有找出破阵关键,被困其中消磨了耐心,才抬剑攻击,被那阵法后的人找到破绽,才被擒住。
这干巴菌看着干硬,内里却藏着不少水分,手指轻轻一撕,能听见嘎嘣脆的声响。
两人坐在灶房门口,一点点挑出干巴菌缝隙里的松针,再用小刀刮去底部的泥沙。
挑干净后放进清水里冲洗,前几遍的水浑得像掺了土。
直到洗到第七八遍,水面才渐渐清透,却仍带着淡淡的灰色。
这不是没洗干净,而是干巴菌本身的颜色。
只见水中没有泥沙,掉下来的也是干巴菌的碎碎,这个时候不用再继续冲洗。
若是冲洗至完全透明,那干巴菌本身的香味大大消减,吃着香味都少大半。
要是捡到的干巴菌分量再多一些,云峰想拿来素炒,菌香扑鼻,松香满满,一口下去全是菌子的鲜。
可眼下总共就三朵干巴菌,撕成碎末也没多少,素炒的话恐怕还不够一人尝一口。
还是拿来配米饭吧。
炒干巴菌有一股独有的菌菇味,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若是非要形容的话,能尝出二分潮湿腐叶的清润,四分松木的醇厚,三分青草的鲜爽,还有一分若有似无的微臭气。
可这股臭气不仅不招人反感,反倒像画龙点睛般,让整体风味更具层次,越嚼越有独特的魅力。
用来炒饭,无需多余的搭配,只需猪油,青椒,薄盐,可加也可不加的火腿粒。
单靠干巴菌本身的风味,就足够惊艳。
眼瞧着炒饭的香气飘满小院,刚从阵盘峰回来的张元意扒在灶房窗户前探头。
忽然,他想起早上遗忘了岑剑和黎清晏,赶紧给二人传了音,说中午有好吃的速速来。
等岑剑从修炼室出来、黎清晏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赶到时,炒饭和滑菇豆腐羹刚好端上桌。
每人面前一碗炒饭,桌子中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
林霜吃到一口炒饭,顿时眼睛睁圆:“呜呜~”
吃下这一口,就感觉之前忍受清理菌子的磨难都值了。
就像是修炼一整天后泡进了灵泉中,让她四肢百骸都舒服了起来。
再看那滑菇豆腐羹。
舀起一勺便能看到青嫩的豌豆、鲜红的火腿丁,还有软嫩的豆腐块和滑溜的菌菇。
颜色鲜亮,入口更是鲜得让人眯起眼。
张元意吃完最后一口炒饭,又吃下大碗滑菇豆腐羹,才满足地摸了摸肚子,豪迈地打了个绵长的哈欠。
金秋时节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让人浑身发懒。
张元意揉了揉眼睛,御剑往阵盘峰而去。
在阵盘峰的最后几天,也不能松懈。
为了能一次性通过阵盘峰的结业考核,下午的课说什么也不能缺,尤其是今天下午上课的是源御师叔。
一想到源御师叔,张元意的困意就消了大半。
他可是听说过,之前有个师兄缺了源御师叔的一节课。
后来考核时被师叔记住了,考了三十几次都没通过,最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听到师父师叔的字眼都浑身哆嗦。
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万一被源御师叔记住,考核时直接把难度加倍,能不能一把过可就难说了。
为了大师兄答应他的奖励他做的美食,他也得一次通过考核。
吃过午饭,阳光暖得让人犯困。
云峰也犯了困。
他这些天以来,琢磨药膳方子,花大量时间做饭修炼,今天也想放松调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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