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长安,秋意渐浓。
寒门文社的小院里,几株桂花树正开得热闹,细碎的金蕊落在青石板上,混着墨香与书卷气,酿成独属于文人的秋日气息。
我抱着刚抄好的《诗经》,坐在场边的石凳上,听着不远处学子们诵读诗文的声音,指尖还残留着研墨时的细腻触感 。
这几日跟着杜圃他们练习文气操控,连握笔的力道都比从前稳了几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抬头望去,只见周明正快步朝我走来,他在文社里算是比较好比斗诗词的几个人之一,写诗又快又有章法,就是太过热情了些,写了认为比较好的诗词总想找人比较。
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诗稿,额角还沾着点墨渍,显然是刚从书房赶过来的。
“太白兄!可算找着你了!”
周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喘了口气,“这几日听杜兄说你写诗又好又有意境,我这儿正好有首新写的《长安秋望》,想跟你切磋切磋。”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穿越前的自己。
那时候我刚入大学诗词社,也是这样,见着谁都想比一比,哪怕输了也乐呵呵的,只图个 “以诗会友” 的痛快。
我忍不住笑了:“好啊,不过我可刚入门,要是写得不好,周兄可别笑话。”
“哪儿能呢!” 周明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我往小院中央走,“正好大伙儿都在,让他们也当个见证,咱们就以‘长安秋景’为题,各作一首,看谁的文气能引动异象!”
周围正在练习的学子们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杜圃挤到最前面,笑着冲我挤了挤眼:“太白兄,可别藏拙啊,我还等着看你再整个‘月华灌顶’呢!”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快下来。
周明先走到场中石桌前,深吸一口气。
他拿起毛笔,蘸墨时手腕稳得很,显然是练过千百遍的。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都城。”
他一边念,一边落笔,墨字落在纸上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文气便从笔尖散了开来。
我盯着那些字,只见纸面上方渐渐浮起一层薄烟似的虚影。
那是长安的秋夜,远处有渭水的波光,近处有散落的黄叶,连 “捣衣声” 都仿佛能从虚影里飘出来。
周围的学子们都安静下来,有人小声赞叹:“这文气够凝练的,周兄这次下功夫了!”
周明放下笔,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太白兄,该你了!” 他的目光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好胜,像极了当年和我比诗的社团学长。
我走到石桌前,握着笔,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
周明的《长安秋望》写得很实,把长安的秋景铺得满满当当,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
是 “情”。
穿越前,我曾和朋友去江南登过一座古楼,也是秋天,站在楼上看远处的江水,心里忽然就涌起一股 “天地辽阔,人在其中” 的感慨。
原主的记忆里,也有一座楼,谢脁北楼。
那是南朝诗人谢脁任宣城太守时建的,原主曾在梦里登过一次,醒来后还写过几句残诗。
我闭上眼睛,把现代的登楼记忆和原主的残诗揉在一起,再想着长安的秋空,笔尖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最后一个 “公” 字落下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胸口的文胆颤了一下。
一股比之前更细腻的文气顺着手臂流到笔尖,再从纸上飘散开去。
最先有反应的是场边的桂花树,几片金黄的花瓣忽然脱离枝头,慢悠悠地飘向书桌;
紧接着,演武场周围的槐树上,落下了更多的叶子,不是风吹的杂乱,而是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引导,一片片、一层层,绕着书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
“落叶!是落叶异象!” 有人惊呼起来。
我看着那些旋转的落叶,心里忽然亮堂了。。
之前凝出剑虚影,是靠 “怒” 和 “急”;这次写秋景,是靠 “怀” 和 “思”。
文气不是凭空来的,是跟着心里的情感走的!
落叶旋涡转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散去,地上的叶子还保持着螺旋的形状。
周明走过来,捡起一片落在石桌上的槐树叶,眼神里满是佩服:“太白兄,我输了。
我的诗只有景,你的诗里有‘人’,有‘怀想’,这文气的力道,差远了。”
“别这么说,周兄的《长安秋望》也很见功底。”
我连忙摆手,“我也是刚摸着点门道,之前写《侠客行》的时候,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杜圃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还瞎猫呢?我看你是藏拙!之前谁跟我说‘文气操控太难了’,这才几天,都能引动落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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