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象征着考试开始的钟声响起。
监考官的声音在钟声后传来:“诸生归号!发题!”
兵卫们开始分发题纸,粗糙的麻纸上用朱砂写着考题,墨迹淋漓,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我展开题纸,目光落在 “论礼乐崩坏” 五个大字上。
这道题目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世家子弟大多对《周礼注疏》了如指掌,作答时定会引经据典,然而却难有新颖独到之处。
我抬头望去,崔浩正全神贯注地奋笔疾书,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他的笔尖在纸张上轻快划过,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想来不过是在照抄郑玄的注疏,丝毫没有自己的见解。
果然,巡场考官走到崔浩考桌前,俯身看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崔浩察觉到目光,抬头冲考官拱手,神色越发傲慢。
周围的世家子弟纷纷效仿,笔墨声密集如雨,却都透着一股刻板的守旧之气。
一股不服输的思绪涌上心头。
难道寒门学子的才华,就要被这种刻板的答案埋没?
如若同样刻板的答题,必定会是世家子弟考中,我想起杜圃赠予的《考工记》,“材有美,工有巧”;
想起吴道子的 “笔阵者,心阵也”;
更想起十三州寒士联名信上的屈辱,礼乐崩坏,根不在典籍失传,而在民心离散。
我握紧笔杆,文胆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民生为本”的理论在脑海中浮现,与孟子 “民为贵” 的思想交织在一起。
我没有引经据典,而是从洛阳街头的民生写起:小摊小贩的叹息,织锦女工的泪水,寒门学子的奔波。
礼乐不应是世家的装点,而应是百姓的安稳。
笔尖落下,墨汁在纸上晕开。
我写道:“礼者,民之衣也;乐者,民之食也。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礼乐何存?” 每一个字都倾注了情感,仿佛看见那些在不公中挣扎的人们。
墨香与心气相融,渐渐在纸上凝聚成淡淡的光晕。
巡场考官走到我身前,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看着我的答卷,眉头先是紧锁,随即渐渐舒展。
我没有抬头,继续写道:“治世之礼乐,在朝堂更在市井;
盛世之根基,在典籍更在民心。”
笔尖划过之处,光晕越来越浓,竟隐隐有字迹成形。
突然,文胆剧烈发烫,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笔尖涌出。
我听见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抬头望去。
只见我的答卷上方,悬浮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民为贵”。字迹虚幻却清晰,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照亮了简陋的号舍。
崔浩猛地站起身,激动的大喊道:“妖术!他用妖术作弊!”
他的声音带着惊慌,打破了考场的寂静。
世家子弟们纷纷侧目,眼神里有嫉妒,有恐惧。
巡场考官却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那三字虚影上,眼神无比郑重:“此乃文气所凝,何来妖术?”
这三个字,是我对公道的渴求,是千万寒门学子的心声。
就像那些为正义发声的文字,或许微弱,却能凝聚成撼动人心的力量。
我望着 “民为贵” 的虚影,心中的愤懑与不甘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金光渐渐消散,却在我心底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我放下笔,指尖仍带着文气的余温。
阳光照在答卷上,“民为贵” 三个字的墨迹仿佛有了生命,在纸上静静流淌。
巡场考官走过我的号舍,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却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我知道,我的笔墨没有辜负初心,没有辜负那些期待的目光。
考场上的笔墨声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崔浩坐回原位,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没有落下。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墨香与麦饼的香气交织在一起,透着希望的味道。
第一场经义考试已近尾声,接下来还有策论两场,但我心中已无波澜。
阳光越升越高,透过竹帘洒在答卷上,将墨迹染得越发清晰。
我知道,这场考试不仅是功名之争,更是公道与初心的较量。
而我,定要用这支笔,写出寒门的风骨,写出民心的重量。
墨汁渐渐用尽,我拿起墨块,细细研磨。
磨墨的沙沙声与周围的笔墨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一个关于坚守与希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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