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我就站在宫门外的石阶下。
石阶缝里冒出的春草,顶着露珠,像极了那些藏在市井里的寒门学子,一样的不起眼,却憋着一股向上生长的劲。
昨夜刚查抄完最后一家叛党世家,长安的空气里终于少了些腐朽的味道,这时候重启 “寒门取士新法”,正是最好的时机。
“祭酒,您都在这儿站半个时辰了,脚不麻吗?”
赵小乙提着个布包跑过来,里面装着刚买的胡饼,还冒着热气。
他挠了挠头,“俺刚才在街角看见好多穿长衫的书生,个个都盯着宫门,眼睛亮得很,是不是听说了你的新法呢?”
我接过胡饼咬了一口,热乎气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也暖了几分。
“应该是的,” 我指着远处街角的一群书生,他们穿着打补丁的长衫,手里攥着卷旧书,却腰杆挺直。
“以前科举是世家的私产,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才学,也无处施展。”
“现在不一样了,咱们要让他们知道,这大唐的科举,不是只给那些穿锦袍的人开的。”
宫门缓缓打开,传旨的太监走出来,尖着嗓子喊:“陛下宣李太白觐见!”
我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大步往里走。
宫道两旁的柳树抽出了新芽,风一吹,绿丝绦飘得满处都是,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变革欢呼。
紫宸殿里,武则天坐在龙椅上,案上堆着查抄世家的清单。
见我进来,她放下朱笔:“太白,你说要重启寒门取士新法,可有具体方法?”
我上前一步,把早已拟好的章程递上去:“陛下,臣建议增设算学、格物科考场。”
“算学考算术、历法,格物科考器械原理、农工之术。”
“这样一来,不仅能选出会写诗作文的文人,还能选出会造器械、懂农桑的实干人才。”
“而且,所有考生不论出身,一律凭本事入场,不许世家再搞举荐那套!”
武则天快速翻着章程,眉头渐渐舒展:“好!之前世家总说寒门学子只会死读书,现在增设这两科,正好打他们的脸!”
“朕准了,你负责此事,一个月后开考!”
走出大殿时,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
走出宫门就看到在外等候的书生们,忽然想起中考高考时的场景,那是唯二的两次不管出身,只看自身成绩的时刻。
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公平都是最让人渴望的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长安像炸了锅。
算学、格物科考场设在城外的演武场,我让人把考场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搬来新做的木桌。
开考那天清晨,演武场外围满了人,不仅有考生,还有来看热闹的百姓。
“太白兄!”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杜圃,他手里拿着一卷诗稿,快步走过来,“我昨晚写了首《登科后》,想着今天念给考生们听听,给他们鼓鼓劲!”
我笑着点头:“好啊,正好让他们听听,咱们寒门学子也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杜圃走到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清了清嗓子,大声吟诵起来: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的声音洪亮,像钟鼓在响,台下的考生们听得眼睛发亮,有的甚至忍不住跟着念了起来。
我站在台下,看着考生们激动的模样,眼眶忽然发热。
这些年,他们受够了世家的白眼,忍够了 “出身低贱” 的嘲讽,今天终于有机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争一个未来。
“杜兄这首诗,比我写的任何一首都有力量!” 我拍了拍杜圃的肩膀,“走,咱们去看看考场里的情况。”
算学科的考场里,考生们正埋头演算。
我走到一个穿粗布长衫的少年身边,他手里握着笔,额头上全是汗,却眼神专注。
我轻声问:“这道历法题,可有思路?”
少年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回先生,学生觉得,可以用《九章算术》里的‘勾股术’来算节气的间隔,只是还没算完……”
我心里一喜,这少年虽然出身寒门,却懂算学,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定是个可用之才。
“慢慢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算,别慌。”
格物科的考场更热闹,我让人搬来了改良的曲辕犁、水车模型,让考生们分析原理。
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正拿着尺子量水车的轮轴,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轮轴的粗细要是再调一点,转起来肯定更省力……”
我走过去问:“你怎么知道?”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学生家里是种地的,以前用的老水车总坏,学生就琢磨着怎么改,没想到今天真能派上用场!”
看着这些考生,我忽然觉得,之前平叛、抄家的辛苦都值了。
这些人才,才是大唐的根基啊!
“李先生!”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侍卫来报,“裴焱大人在考场外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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