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路山拿起三只酒碗,分别递给史思明和周越:“今日咱们歃血为盟,共拒推恩令,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三人同时饮下血酒,摔碎瓷碗,声音在屋内回荡。
随后,安路山又道:“咱们得拉上田承嗣。我会写一封联名表,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为由,要求朝廷废除推恩令,让田承嗣也署名。”
“他若不署,咱们就说他投靠朝廷,反朝廷之前先把他的藩镇给收了;”
“他若署了,就是和咱们一条船的人!”
“那粮草呢?” 周越问。
安路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早已让人暗中囤积粮草,幽州的粮仓现在满得很,足够咱们支撑半年。”
“只要咱们联名上表,武则天必会犹豫,咱们就能趁这段时间准备充足,到时候就算朝廷动兵,咱们也不怕!”
看完密报,我把纸捏得皱成一团,胸口的怒火和焦虑交织在一起,安路山早已准备好囤积粮草,还想用联名表逼朝廷让步,甚至威胁田承嗣!
我最担心的就是田承嗣,他本就摇摆不定,若被安路山胁迫署名,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大人,田承嗣那边的眼线还没消息,怕是……”
沈括的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再等一日,若是明日还没消息,我就亲自去魏博一趟。”
可我没等到去魏博的机会,因为第二日深夜,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书房外。
“大人,门外有个自称李默的人,说是田承嗣大人的心腹,有要事求见,还带了一封田大人的亲笔信。”
鲁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心里一动,李默?就是上次田承嗣派来送消息的那个心腹!他深夜前来,难道是田承嗣那边出了变故?
我连忙让鲁二把人带进来。
李默一进门,我就看出他神色慌张,身上的衣服沾着尘土,脸上还有赶路留下的疲惫,显然是连夜从魏博赶来的。
他一见到我,就 “扑通” 一声跪下:“李大人,俺家大人有苦衷啊!”
我赶紧扶他起来:“李兄弟,别急,慢慢说,田大人怎么了?是不是安路山找他了?”
李默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封蜡的信,双手递给我:“安大人派了人送联名表到魏博,逼俺家大人署名,还说若是不署,就说俺家大人投靠朝廷,要联合其他藩镇对付魏博。”
“俺家大人没办法,只能在表上署了名,但他心里是向着朝廷的,所以让俺连夜赶来,把这事告诉您,还说…… 还说愿意做朝廷的内应,帮您盯着安路山的动静!”
“你说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案上的墨汁被晃出一圈涟漪,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一个世袭罔替有这么重的含金量。
田承嗣?那个一心想保兵权的节度使,竟愿意做朝廷的内应?
我接过信,拆开一看,上面果然是田承嗣的字迹,写着 “联名署名乃被迫,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安路山动向必及时告知”,落款处还盖了田承嗣的私印。
李默接着说:“俺家大人说了,他知道推恩令是为了天下太平,也知道安路山野心大,迟早会反,他不想跟着安路山送死,更不想让魏博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只是他现在被安路山盯着,不敢明着反抗,只能暗中帮朝廷。”
我看着李默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心里的石头忽然落了地,眼眶却又一次发热。
原来不是所有藩镇都像安路山那样野心勃勃,田承嗣虽有私心,却还存着一份对百姓的怜悯,一份对朝廷的敬畏。
这是推恩令推行以来,最让我意外也最让我感动的时刻,之前所有的担忧、焦虑,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丝希望。
“李兄弟,辛苦你了,连夜赶路一定累了,先下去歇息。”
我拍了拍李默的肩膀,“你告诉田大人,朝廷记着他的功劳,等推恩令顺利推行,魏博的百姓安稳了,陛下定会念及他的诚意。”
李默感激地点点头,跟着鲁二下去了。我拿着田承嗣的信,坐在案前,心里开始盘算:
有了田承嗣这个内应,就能及时掌握安路山、史思明的动静。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尽快整理好,明日一早禀报陛下,再制定应对联名表的对策。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的信上,我忽然觉得,前路似乎没那么黑暗了。
只是我还不知道,此刻的紫宸殿里,武则天已经收到了那封由安路山、史思明、田承嗣联名签署的上表。
龙椅上的她,正盯着那 “祖宗之法不可变” 七个字,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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