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鱼肚白渐染成暖橙,晨雾笼罩着京城,将摄政王府的飞檐翘角晕成朦胧剪影。楚墨与苏瑶并肩走在回府的石板路上,一夜奔波让两人眼底都凝着淡淡的青黑,却难掩眉宇间的舒展——周明被寻回,王御史落网,运兵器的路线与时间也已摸清,连日来缠绕心头的疑云,终于散开了一角。
“周明虽被救下,可张谦的手下为何要先救后杀?”苏瑶拢了拢微寒的衣襟,声音里带着一丝思索,“若只是怕他泄密,当初直接在天牢灭口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劫走?”
楚墨脚步微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先皇御赐的蟠龙佩,边角已被盘得温润。“有两种可能。”他抬眼望向晨雾深处,目光锐利如鹰,“要么,是他们想从周明口中套出我们尚未查到的线索,比如秦风在黑石寨的动向;要么,是内部出现分裂,有人想借我们的手清除异己,故意留周明这条活口。”
“不管是哪种,撬开周明和王御史的嘴,总能找到答案。”苏瑶点头,想起昨夜从西街宅院搜到的地图,补充道,“还有那个黑衣人,他既是吴烈派来的接头人,说不定知道黑石寨后山密道的具体位置——那条密道是运兵器的关键,若能找到,我们就能提前设伏。”
两人说话间已回到王府书房,不等落座,侍卫长便捧着卷宗匆匆进来,躬身道:“王爷,苏小姐,这是昨夜搜查王御史府的结果,除了一些往来书信,还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苏瑶接过卷宗,从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只展翅青雀,背面是模糊的“前朝内务省”字样。她指尖一顿,猛然想起萧珩密信末尾的“联络人:青雀”,呼吸骤然收紧:“这令牌……难道王御史就是‘青雀’?”
楚墨接过令牌仔细查看,指腹划过青雀纹路,眉头微蹙:“不像。王御史胆小怕事,若真是‘青雀’,绝不会轻易招供被胁迫之事。这令牌更像是‘青雀’交给她的信物,用来确认身份。”他将令牌放在案上,对侍卫长吩咐,“立刻去查令牌的来历,尤其是前朝内务省的旧人,看看有没有人与‘青雀’有关联。”
“是!”侍卫长领命退下。
书房内,烛火已燃尽最后一寸,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将密信与地图的字迹照得清晰。苏瑶俯身对比两份文书,忽然指着地图上一处红点道:“这里标注的‘落马坡’,是运兵器路线的必经之地,地势陡峭,两侧是密林,最适合设伏。”
楚墨凑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明日我便让人去落马坡勘察地形,安排弓箭手和伏兵。不过,我们还得做两手准备——若吴烈察觉异样,改道而行,就需要另一队人马沿途追踪。”他顿了顿,又道,“秦风在黑石寨已有进展,不如让他暗中盯着运兵器的队伍,一旦出发,立刻传信回来。”
苏瑶应下,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王爷,苏小姐,厨房备好了早膳,是否现在传进来?”
楚墨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是辰时,便对苏瑶道:“先吃些东西,稍后去审王御史和黑衣人。”
两人简单用过早膳,便带着侍卫前往王府西侧的刑房。刑房内寒气森森,王御史和黑衣人被分别绑在两根木桩上,一夜未眠让他们脸色惨白,见到楚墨和苏瑶进来,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王御史,”楚墨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昨夜你说吴烈掳走你儿子,逼你接应兵器,可有证据?”
王御史连忙点头,声音嘶哑:“有!有!吴烈上个月派人给我送了我儿子的发带,还附了一张他被绑在黑石寨的字条!那字条我藏在书房的书架夹层里,王爷可以派人去取!”
楚墨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转身去王御史府取证。苏瑶则走到黑衣人面前,目光冷冽:“你是黑石寨的人?负责什么差事?”
黑衣人紧咬牙关,不肯开口,苏瑶见状,对身旁的狱卒道:“给他上刑,直到他肯说为止。”
狱卒应了声,拿起一旁的烙铁,烙铁烧得通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黑衣人见状,眼神中终于露出恐惧,连忙喊道:“我说!我说!我是黑石寨的探子,负责在京城传递消息!这次来是告诉王御史,运兵器的队伍会在六月廿五丑时出发,让他提前在东郊破庙接应!”
“队伍有多少人?兵器藏在什么地方?”苏瑶追问。
“队伍有五十人,都是黑石寨的精锐,兵器藏在马车的夹层里,外面装的是粮食,用来掩人耳目。”黑衣人不敢隐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还有,吴烈说,若是遇到阻拦,就点燃马车上的信号弹,会有援兵从后山密道赶来!”
苏瑶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这时,去王御史府取证的侍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和一根青色发带。楚墨接过字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若不依言,汝子必死”,落款是一个“吴”字。他将字条递给王御史,冷声道:“字条是真的,但这不能成为你通敌叛国的借口。你可知,若兵器运进京城,七月初七祭天仪式上,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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